隆冬将至,空中下起鹅毛大雪,地面雪深数尺。
夜很清、风很凉,路途中没有车,脸醉得通红的路星元拖着江灵的手走入这冰天雪地,浪荡前行。
他黑西装白衬衫,穿着单薄,然而不觉冷,身边跟着裹成小团子的江灵,脸蛋藏在白色大羽绒里,只露出小鹿般清澈的双眸。
“路星元。”
江灵说:“你把我带出来了,得对我负责。”他把她从年会中拉走,其他人见了不知该如何编排两人的关系。
“好。”
路星元乐呵地答应。
蹲下身一把抱住江灵的腿将她高高举起,他连自己都站不稳,抱着她一同滚落在雪地里。大雪落在他年轻的脸上,像蒲公英的种子,她轻轻吹一口,散了。
他压在她的身上,高兴地说:“我就把你藏起来。我们哪儿也不去。”
“把我藏在哪儿?”江灵笑得两眼弯弯,比奶还甜,比酒还醉。
她说:“把我藏在雪地里好不好?”
路星元摇头晃脑地说着醉话:“不好。雪化了,你就不见了。我要把你藏在我的眼睛里。”
说完吻她脸上的小雪粒,入口即化,他不断舔吮,吃得江灵满脸都是他的口水。
“嘻嘻,别舔了,好痒,痒啊。”
江灵推不开路星元,抓起一把新雪伸进他衣服里,给他醒酒。
路星元止不住地笑。
他周身冰凉,喉头燥热,思绪早已混沌不堪,唯有抱紧她,再抱紧一些,汲取她呼在脸庞的暖意。
天寒地冻。
江灵想:真是傻啊,陪他撒疯。
可又有些动容。
路星元这样的单纯与执着,怕是一世她也不会再有。
江灵轻轻阖上眼,与他紧紧相拥坠入这洁白无瑕的世界,仿佛天与地都只剩你我二人,朱门绣户也不及人间温暖。
待路星元醒来,发觉自己进了医院。
窗外月明星稀,已是深夜。
路星元抬起插了针管打吊瓶的这只手,触摸病床前睡着的江灵,指尖划过她的脸,如愿见到她蒲扇般的睫毛不自觉颤了颤,不禁松了一口气。
真好。
不是梦。
江灵睡到半夜,翻了个身,下意识钻进身旁温暖的怀抱,鼻间闻到男人身体上木屑味的老沉香。
是舒适助眠的气味,但——
不是陈止安。
意识骤然回笼,江灵猛地睁开眼,抬起头,对上一张翘首以待的脸。
江灵清醒了些。
想起路星元喝醉酒又倒在雪地里着了凉,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急得她赶紧叫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
“你醒了?”路星元低声道:“医院太冷了,我怕你着凉,把你抱上床一道睡了。”
江灵皱了皱鼻子,她的羽绒衣和牛仔裤都被褪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绸缎小褂子,下身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显然也是路星元帮她换的。
娇滴滴地说:“你脱我衣服了。”看着有点儿气。
路星元理直气壮地点头,没羞没躁地说:“对,我脱的。你答应了。”
江灵感觉到他的手在她光溜溜的大腿上滑动,像有翅膀的昆虫在飞,挠得她吱吱笑,故意作弄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路星元,你流氓。”
路星元放置在她腿上的手圈住她不盈一握的腰,用力揽向自己,着急地说:“你说过的,江灵。”
“你别当我醉了就不记得了。你说的,我们做爱吧。”
这话一出口,他还是挺臊的,避开女孩火热的眼神,在她耳旁轻言细语:“不管你是不是骗我,反正我当真了。不许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