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斯萝与典瑜对坐无言。
斯萝看向典瑜,黑袍长逸,坐姿挺正,望向窗外,几绺发丝随着微风轻轻地飞扬,英俊的脸上神色阴沉,双眼彷若下着不止歇的暴雨。
若在往日,她约莫会为此窃喜;可於今,她无法理解他的情绪起伏,亦不敢奢望其肇因於己。
她想起他少年的样子。
温文尔雅,一身白衣,暗紫的长发闪耀着光,虽然冷淡,可望着她的眼神总蕴着柔和与善。
可几曾何时,少年变得沈默寡言,披起一身黑衫,似要拒绝全世界那般。她再也看不透他。
车轿停落於王寝之外。
斯萝避过了典瑜的搀扶,迳自下了车,进入王寝,却未想,身後的门冷不防地「砰」一声被关上。
她的随侍,毫不理会她曾下过的禁令,进入王寝,且未有人阻拦。
……那些侍子们,比起她的命令,更听从典瑜的话吗?
斯萝皱眉,道:「未经孤许可,卿何以──」
「您这五日,都在谕相那儿?」他打断她,嗓音冰冷如刀,语气中的礼节所剩无几。
她侧首,避过那森然的沈沈目光,想起谕夆的告诫,不愿多谈。若是往昔,她将无所不言;可於今日,他已是不可信任之人。
何其讽刺,又何其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