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既然已经在室内换上客用拖鞋的凶手,为什么要在杀人之后换上运动鞋,在屋外走了一圈再回来,到处踩上沾有泥土、血液的脚印?
从现场的痕迹看,运动鞋的鞋印有沾泥土的、也有沾上血迹的。
这说明运动鞋的主人是从屋外的草地上穿行进入屋内,踩上了血迹,然后再从二楼浴室离开。
但是,从现场勘查来看,凶手分明是正大光明地受邀进入屋内,还换上了拖鞋。
显然,凶手与宫泽夫妇是认识的。
如果运动鞋是凶手的,那么他完全可以换上直接走人,不必跑到外面草地踩一圈再回到屋内留下各种足印。
不合尺码的鞋印,矛盾的行进路线——
古雅人的判断是,凶手和鞋印主人是两个人!
凶手是宫泽夫妇的熟人,受邀进来,所以换了拖鞋。
作案之后,换上鞋子从容离开,根本没留下鞋印。
而另一个人,则很有可能是当年白峰会派来察看情况的小弟。
他从外面草地穿过,爬上水管,从二楼浴室钻进来,结果就被屋内惨绝人寰的场景吓呆了!
白峰会不想杀人,只想完成南盛集团的委托,让宫泽家搬走!
他们只是恐吓宫泽家,是为了求财,不是为了杀人给自己找麻烦——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慌乱之下,这个小弟到处寻找生还者,于是带着泥土的鞋子踩满了鲜血,到处留下脚印。
等他发现没有活人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清理痕迹。
高度紧张之下,他只能匆匆忙忙处理了一下,连有没有清扫干净都顾不上,就慌张逃离,回去汇报给会长。
没想到,回去之后会长立刻把他“杀了”,让人安排了遗体,堵住南盛集团的口。
直到二十年后,被警方追查到的白峰会,眼看着摆脱不了干系,这才让他出来吸引警方注意,顺便看看警察们掌握了多少线索?
“我说的对不对,白峰会的若众先生?”
古雅人按着男子的后脑勺,问道。
听完了古雅人的推理,男子一下子放弃了抵抗。
“承认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指什么?”
“脚印也好、假死也好,你为什么会怀疑?”
古雅人嘁了一声:“虽然痕迹学一定程度上让侦探们都要失业了,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逻辑梳理能让我们更快找对调查方向,这样痕迹学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男子老老实实趴着道:“听不懂。”
“总之,算是有推理的一点功劳吧!先不说脚印合不合适的问题,宫泽干男的办公电脑被登录了三次联网记录。”
“第一次晚上十点二十还能说是宫泽在工作,第二次一点十八很可能是凶手在检查宫泽的电脑,这也符合岛田太太在凌晨开车撞到人的目击情报。”
“但是第三次的记录就很可疑了,早上的十点零五!距离宫泽一家发现被害也不过几十分钟!”
“我想,凶手就算心再大,也不至于在凶宅里呆一夜吧?就为了开一次电脑,闲着无聊解闷?或者是凶手的恶趣味,非要等着发现者到来?”
“这是目标明确、手段残忍的灭门案——我不认为凶手是变态杀人,所以看似合理的心理变态,并不能说服我——而且,被车撞了再回来屋子躺几个小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