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白瞟了她一眼,“楚姜王前夜刚逝,公子施就派人去刺杀公子御……”
随后他眼翦低垂,语气薄凉。
而她知道,公子施早在三年前就四面楚歌,命丧黄泉了。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活着呢。
也只有一种可能。
越鱼就算是再愚笨,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瑜白,又摸上自己的脸,“公子可有铜……水。”她知道出行在外,一个男子怎可会带一面铜镜来。然而这男人看了她一眼,“鹿云,将我车上的那面镜子拿过来。”
鹿云虽是奇怪,但还是照做,匆匆忙忙地将车上的铜镜拿了过来。
越鱼接过后,顿时眼尖一颤,捧起自己胸前的几缕黑发。
虽是瘦弱了,苍白了,可这青丝依旧,眉眼唇角依然荡漾着一丝媚态,还能见着她日后美艳的身影。
果然,她又成为六年前那个古越遗孤,只是命不同了。
女子在战乱是不得出门的,尤其是貌美的女子。
然而她想,她想这一世隐藏了这张脸,不再美色侍人,若是安安稳稳过一世,那是绝好。
瑜白见她奇怪言行,却并没有多问。他本以为只是救了个有性情,倔强的姑娘而已,毕竟世间有性情的女子不多见了。却不想她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秘密,他方才听闻她说的一番破碎的记忆,竟觉得并非危险,而是有趣。
当然,他不喜欢将这些秘密一股劲给翻出来,反倒是期待着惊喜。毕竟隐世这么久,人总要寻得一丝乐趣。
越鱼显然有一丝许的兴奋,拿着铜镜的手在颤抖,然而当她从草垫上站起来的时候,饥肠辘辘已经难以形容她的肠胃,透支和僵冷在她的耳窝里呻吟躁作,耳鸣忽然穿透,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瑜白接而叹了一口气,唤来旁边的鹿云,“鹿云你扶着姑娘的后背,我给她喂粥。”他方才也太轻率了,这久晕在外的女子,若不及时补充体力,恐怕要一命呜呼。
想着,他突然停止舀粥的动作。接着又往她嘴里送了几勺。
补充体力,只是这会儿也没办法,毕竟薄粥稀饭,不起作用。唯有带她去楚国邑内,毕竟这儿离灞邑也不太远,顶多一炷香的时间。
不管她是否为越国派来的奸细。到时候他也管不着,随她折腾去,毕竟也不是他的楚国。可若是惹到他,那便没得商量。
他想的是周到,可是也未必呢。
正当瑜白把她的身子扶好,一抹琉璃色的圆球突然从她的胸口垂落,挂在她的胸襟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