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碧琼脚下，那灰褐色的沼泽，不受控制地，向聂天飞动。</p>

刹那间，灰褐色的沼泽，连带着她，都脱离了黑暗。</p>

董丽愕然，“你……”</p>

“不！我知道错了，宽恕我，我再也不敢了。”穆碧琼楚楚可怜地，泪眼婆娑地，苦苦地哀求。</p>

她眼瞳深处，两朵妖花似被刻意淡化，被吞没炼化的，那部分穆碧琼真正的残魂，被强行地“拉”出来。</p>

这一刻她，真真有一部分，是曾经的穆碧琼了。</p>

“你，早就不是她。”聂天摇了摇头，冷酷地说道：“何况，就算是她，既然背叛了，也是要承担后果。”</p>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来。</p>

那位“穆碧琼”硬生生从灰褐色沼泽飞出，修长而雪白的脖颈，一下子就落入聂天掌心。</p>

她从沼泽飞离时，柔弱瘦下的身子，就突然膨胀。</p>

她下半身，两条美腿，早就化作粗长无比的植物根茎，望着如狰狞邪恶的魔龙，恐怖而布满尖刺。</p>

源生之体的聂天，体型巨大，一把扣住她的脖颈。</p>

她的两条，植物根茎般的可怕“长腿”，还在灰褐色沼泽，怕是近万米长，且还在吞没着沼泽异力。</p>

她变大了，变大了许多倍，所以才被聂天以这种形态，能扣住脖颈。</p>

可她，又在迅速地变小。</p>

变小的同时，她那白皙光洁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裂、灰褐，成为一片片老树皮，从其身上脱落。</p>

脱落时，化作飞灰，烟消云散。</p>

外层的皮肤彻底消去，内部看到的，非五脏六腑，而是密密麻麻的树条，如筋脉般拧结在一块儿。</p>

树条中，流淌着的，竟然是各种颜色的血水。</p>

原来，它借用的只是穆碧琼的一层皮，里面早就变了。</p>

“聂天，我，我不想害你……”</p>

她的声音，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柔弱，异常的温柔。</p>

这一刻的她，绝大部分是她了。</p>

“我知道，但，我很抱歉。”聂天轻轻叹息，扣住她脖颈的那只手，慢慢松开了。</p>

她于是往灰褐色沼泽落去，还没有落入，就化作虚无消散，再不存痕迹。</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