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会，脸上似乎出现了些苦笑：“直到，你毁了一切！”</p>

……</p>

“你们……”</p>

陆辛开口，又停下，耳膜不停轰鸣。</p>

妹妹已经抱住了他的胳膊，央求着他：“哥哥，杀了这个人吧？”</p>

“你不恨他吗？你不应该把他做成玩具吗？”</p>

“你不想在他活着的时候把他做成玩具吗？”</p>

影子里，父亲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更是浮现了出来，森森然盯着陆辛。</p>

“你还等什么？”</p>

“你只会拖延时间，你为什么还不杀了他？”</p>

“……”</p>

陆辛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发现手腕上，已经青筋毕露，像是有蛇在里面爬。</p>

他用了很大力量，才控制住了这种抽搐与失控的感觉。</p>

然后抬头看向陈勋，竭力让声音显得平稳：“你们当初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p>

“……”</p>

陈勋轻轻吁了口气，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似乎平静的陆辛。</p>

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酒杯，金黄色的酒液，小幅度的摇晃着。</p>

过了半晌，他才轻声道：“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p>

“当年我们一度试图让你明白，可是当时，你太小了。”</p>

轻轻说着，他抬起头，眼睛坦诚的看着陆辛，道：“我们试图搞明白，并掌握这些力量。”</p>

“红月亮出现在天上时，我们就已经知道，有些人类无法拒绝的变故出现了。”</p>

“我们发现了一种，一直伴随着我们，但我们却没发现的力量。”</p>

“这种力量，可以轻易的摧毁我们的文明、秩序，摧毁我们引以为傲的一切。”</p>

“当时，有太多的人，在这种力量面前投降，心甘情愿的接受一切。”</p>

“就像是遇到了猫的老鼠，甚至都忘记了反抗……”</p>

“……”</p>

“但总有人是不甘心的，便如我们。”</p>

他微微一顿，抬头看向了陆辛，声音里似乎有着某种骄傲：</p>

“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就是想要盗火种的人！”</p>

“无论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我们都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可以了解它，并彻底控制它……”</p>

“人，生来就是为了控制力量，不是吗？”</p>

陈勋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从我们学会使用工具开始，就诞生了文明。”</p>

“我们的文明史，就是一个学会控制的过程。”</p>

“远古时的雷电地震狂风，对于人类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但我们渐渐了解，并学会了控制，于是现代文明降临了，红月亮的出现，同样也是灭顶之灾，我们也一定可以控制。”</p>

“就像这黑暗……”</p>

他忽然抬头，指向了这个酒吧。</p>

酒吧大部分，都淹没在黑暗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p>

“面对黑暗，我们不会指望等待太阳升起。”</p>

陈勋看着陆辛的眼睛，轻声开口：“我们会试图点燃蜡烛，并照亮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