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知道皇帝在暗示什么,便与杜鸿渐一起离开了御书房。
出宫之际,杜鸿渐望向李泌叹息道:“李相,那回纥人野心勃勃,居心叵测,并无信誉可言。若是他们不知进退,激怒陛下,恐怕磨延啜终生再无离开长安之日。”
李泌微微笑了起来:“老夫倒是在思量,一向说回纥人头脑简单,但从这事来看,这回纥公主城府深沉大不简单,竟然懂得以进为退的策略,让老夫刮目相看了。”
杜鸿渐讶然:“你是说……”
“她自知没有半点可能获取火炮,但还是故意提出作为条件,所为何来?无非还是为了迎磨延啜还朝漠北!她担心直接提出此事,陛下显然不会恩准,所以才附加了一个离谱的条件,一为试探,二为保二争一。她的条件其实就是一个,放还磨延啜。此等心机,让老夫惊叹。”李泌压低声音道:“但汝也不必过多担心,这回纥公主虽然不简单,但与孔晟还是无法相提并论,她要想在孔晟身边翻云覆雨,只能是自讨苦吃。”
杜鸿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如此看来,这回纥公主倒也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是杜某小看她了。”
李泌摇摇头:“老夫担心背后另有高人。从这女子莽莽撞撞闯进长安,在皇宫之中翻云覆雨,到如今以退为进,都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人显然不会是磨延啜,那又会是谁呢?”
“蚍蜉撼树,只能是自不量力。”杜鸿渐不以为然地晒然一笑:“你且去说服回纥公主,杜某还是去孔晟那边走一遭。”
李泌笑笑:“也罢,你我分头行事,尽快处置妥当,避免节外生枝,再生风波。”
李泌和杜鸿渐在宫门外分手,南辕北辙各行一边。李泌前往磨延啜的可汗府,而杜鸿渐却直奔长安侯府,也就是如今的江宁郡王府。皇帝御赐的牌匾,礼部正在赶制,暂时没有发放下去。对于这事,礼部不着急,孔晟更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