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川的傲气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当然,他的傲气也要分人。
李川呼朋唤友从城外饮宴郊游回来——这也算是权贵子弟无所事事醉生梦死的一个表征,都初冬时节了,天气寒冷,城外枯草连天,终南山中更是无半点绿色,有什么景致可看?而那渭水千里更是萧索不堪,河堤之上落叶纷飞,此时此刻去临水赏景,只能说是脑子出了毛病。
但权贵子弟郊游本就是一种形式,看得不是景,而只是呼朋唤友三五成群无聊取乐罢了。反过来说,他们本来就无所事事,除了凑在一起喝喝酒狎狎妓,偶尔干点欺男霸女的坏事之外,还能干什么呢?
也是活该有事。
李川这群纨绔子弟纵马持鹰呼呼喝喝路过长安侯府的时候,李川醉眼朦胧地抬头望着那长安候的三字牌匾,扬起马鞭借着酒意冷笑道:“昔日繁盛长安侯府,如今门可罗雀,冷冷清清,情何以堪?”
京兆府尹孟轲的儿子孟赞哈哈大笑:“世子,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这长安候军权被夺,又被陛下贬出京去,一手遮天的长安候如今已经变成了快要出京的丧家之犬……”
有些酒意不是很重的公子哥儿闻言嘴角哆嗦了一下。
孔晟尽管已经权势不复过去,但如今还是郡王之爵,孟赞竟敢口称“丧家之犬”,这要是让长安侯府的人听到,以那孔晟的脾性,岂能善罢甘休?灌点黄汤就不知道姓啥了,赶紧走赶紧走!
几个人赶紧拖着孟赞和李川就要离去,但李川对孔晟心有怨愤多时,憋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孔晟落魄,加上又喝多了酒,酒意上涌仇恨漫卷,哪里还管什么后果,径自脖子一梗、眼睛一瞪:“拖什么拖?本世子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