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慢慢摇了摇头。</p>

“我这些可是实话。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可以走了吗？”</p>

亚瑟宽和的笑了笑：“如果你因为装备被损毁而生气的话，我可以补偿给你五十镑。就当是你为我增加实战经验的医药费了。</p>

“你再不走的话……我就要打断你的四肢，把你送回城里警察署去了。”</p>

亚瑟语气和缓的说道。</p>

他的眼中并没有仇恨。</p>

甚至被袭击时的怒火都已经散去……对一位破坏巫师来说，控制自己的怒火，无疑是非常困难的。</p>

除非他本身就不怎么生气。</p>

是的。</p>

从最开始，亚瑟就没有被激怒过。</p>

他甚至从头到尾，连卡尼的名字都没有问过一次——</p>

而卡尼那边，脸上的面容愈发扭曲。</p>

愤怒、贪婪、嫉妒、仇恨混杂在一起，他身上燃烧着的赤色火焰渐渐化为黑色。</p>

“杀了我……亚瑟！你以为，我会为了你的宽恕而感恩戴德吗……</p>

“我绝对不要屈辱而平凡的活下去！</p>

“要么你就杀死我，要么就让我杀了你！！”</p>

那是饱含怨恨、近乎疯狂的嘶吼声。</p>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起来，全身所有的伤口同时开始流血。</p>

亚瑟脸上的笑容渐渐冷淡下来。</p>

因为这个时候，他的控制者已经切换成了安南。</p>

安南听到这里，已经明悟了。</p>

为什么这个噩梦并非是“卡尼狩猎巫师亚瑟”，而是“巫师亚瑟对抗卡尼”。</p>

因为卡尼的怨恨，并非是“没有成功猎杀亚瑟”。</p>

而是更可怜的……</p>

——他连死都没有死成。</p>

他当年也不是被亚瑟打到奄奄一息然后勉强逃走……</p>

而是被亚瑟顶着咒缚的超高速再生，把他反复灼烤、硬生生把他的再生力完全耗尽，然后被亚瑟宽恕了。</p>

甚至可能是更惨的——他的四肢被打断、丢回了城里。</p>

以至于卡尼在死后，都下意识的不敢再度挑战亚瑟。</p>

只要能被亚瑟杀死……也能算是终结了他的怨恨。</p>

他说，他“绝对不要屈辱而平凡的活下去……”</p>

——因为他已经这样活过一次了。</p>

他已经被亚瑟打到彻底失去胆气了。</p>

他甚至开始畏惧失败——即使是死后的噩梦中，都不再敢挑战亚瑟。</p>

他之后不再四处猎杀，应该也是这个道理……</p>

“——但我和亚瑟的观点可不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