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一只胳膊伸了过来，扯住了他的手。</p>

“他醒了！”</p>

司铎惊愕地指着池水中的那个东西，表情扭曲了起来。</p>

“不不不，只不过是神经反应而已。”学者古怪地微笑着，松开了手，司铎现在才感觉到一阵湿滑的感觉从手腕上传来。到这时候，他才响起，刚刚被扯住的时候的触感那么柔软，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学者浑然没有任何异常，微笑依旧，只是伸手指了指池子里：“实际上，脑灰质都被抑制切除之后，它究竟还有没有意识还另说。”</p>

司铎下意识地问：“那主教会要的口供怎么办？”</p>

“这确实是个问题啊。”</p>

学者咯咯笑了两声：“它现在正沉浸在自己的梦里，外界的一切干涉根本无法将它唤醒。不过，听说您早些年对于审讯颇有专长，反正时间还早，或许可以试试？”</p>

“算、算了……”</p>

司铎摇头，不假思索。</p>

只不过，在离去之前，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池中，视线从祂的眼瞳之上扫过，一触即分。</p>

像是害怕被烙铁灼伤。</p>

“……那种东西，已经不算是人了。”</p>

门关上了。</p>

“呵呵。”学者看着司铎离去的方向，笑容依旧嘲弄。</p>

可是很快，有突如其来的动**迸发。</p>

轰！</p>

顶穹震动，落下簌簌尘埃。</p>

像是遭遇了地震，庞大的冲击从地表之上的城市传来，来到深藏的地下，依旧形成了恐怖的冲击。</p>

仿佛地面上有巨人在愤怒的践踏，余波扩散，带来雷鸣的回音。</p>

在幽深的水池中，粘稠的墨绿色**也随之动**。</p>

那一只眼瞳眨动了一下。</p>

微不可觉。</p>

……</p>

……</p>

第一道雷鸣响过。</p>

铁幕苍穹震**，被撕裂的伤痕尚未痊愈，一夕微弱的暮光自从天外流入，照亮了漆黑的海天之间。</p>

照亮了破浪疾行的钢铁怪物。</p>

传奇战船游牧之山迸发鸣叫，在尖锐的汽笛声中，再度掀起了雷霆之章的旋律。</p>

甲板上，叶青玄抬起手，呼应着以太之网的力量。</p>

无穷尽的以太汇聚而来，在天地震动的恐怖波澜中，他再度握紧了无中生有的雷光长矛，向前投出。</p>

冈格尼尔轰鸣。</p>

在世界之树的推动之下，向着前方漆黑的海域呼啸而出。</p>

海浪翻卷，万物贯穿。</p>

雷光冲天而起，再度从天而降，散发着暴虐的气息，撕裂层层迷雾之后，毫不掩饰地向着曾经寄托着人类一切辉光的城市发起进攻。</p>

毁灭降临！</p>

于是，在层层防护之后，钢铁城市的城墙被烧红了大片。</p>

无数海水被蒸发，冲天而起，化作暴雨泼洒而下。</p>

游牧之山怒吼，向前。</p>

开辟的海波之后，龙吼声迸发。</p>

数十道庞大的影子自暴雨中向前，追随着游牧之山，向着圣城！</p>

那是黄金龙威所塑造而成的初代皇家舰队，曾经纵横七海的传奇军团。</p>

透过以太之网的流动，此刻，上万名战争乐师将意识投注在此处，撑起了这一支恐怖舰队具现，透过数十座协律仪中转，推动着这些庞然大物……发起进攻！</p>

伴随着舰队的前进，前方狂乱的海域像是被激怒了，如有实质的灰色雾气从海洋之中升起，形成了虚幻的墙壁，层层竖立在海域之上，将一切外来者拒之门外。</p>

暴雨泼洒，落在虚无的雾墙之上，便蹦碎了，水汽袅袅升起。</p>

天地之间尽数是海水的轰鸣。</p>

在雨水的冲刷下，甲板上的乐师们披着厚重的雨披，像是鬼船之上徘徊的幽魂。</p>

有人上前报告。</p>

“殿下，已经抵达圣城海域！”</p>

他提高了声音，试图压过那些嘈杂的巨响：“圣城开启了海域防护，向我们发出警告，要求我们后退三十海里，否则就会诉诸武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