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从天花板上落下来，落尽两个人面前的茶杯里。</p>

无视了见鬼的环境，大家装作是在高雅洁净的茶室中对坐。</p>

分外尴尬。</p>

“所以，你这是终于造反了？”</p>

叶清玄看着旁边，那个被自己砸碎了一半，还有一半也被气压掀翻碾碎的沙盘，神态就不无嘲讽。</p>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相信。”</p>

白恒的面色古怪，“其实是，陛下造反了。”</p>

“……”</p>

叶清玄沉默，无言以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p>

“真的，倒不如说，我才是一直努力修桥补船的人呢，否则陛下怎么可能短短十几年，就一扫积弊？”</p>

白恒摊手叹息，“可惜，我位高权重，不能为上所容，否则，必然是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p>

“呵呵，你就吹吧。”</p>

叶清玄嗤笑，“皇帝傻了么，造自己的反？”</p>

“对啊。”</p>

白恒点头，笑容就变得古怪起来：“你猜陛下干了啥？”</p>

“……干了啥？”</p>

叶清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p>

“所有人都知道，当今陛下简拔寒门，提携平民乐师……这倒是没有什么，但关键是……”白恒沉默了片刻，感慨道：</p>

“种种举措和你解释起来很麻烦，不过知道几个月之前，所有人才知道，她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废除龙脉九姓，嗯，没错，将龙脉九姓的分封制度彻底给废除掉。”</p>

“……”</p>

叶清玄沉默。</p>

茫然，懵逼，困惑，愕然，然后是震惊。</p>

就像是看到三公九卿在自己面前跳钢管舞一样，他瞪大了眼睛，看向白恒。</p>

朋友，你说啥？</p>

“啊，你没听错。”</p>

白恒淡淡地说道，“陛下宏图深远，甚至不是针对我白氏，而是连带着柳氏、袁氏、长孙氏、云楼氏、叶氏……乃至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的楼氏、秦氏连带着自己家的皇族，都一齐废除掉。当真是千古圣君，令人敬仰。”</p>

叶清玄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定然十足见鬼。</p>

确实，如同白恒所说的那样……</p>

陛下造反了！</p>

别人是造皇帝的反，她竟然是想要造自己的反！</p>

她脑子怎么想的！</p>

“总而言之，现在所有龙脉九姓全都站在我这一边。”白恒的手指敲着茶杯，“如今是六路诸侯联军上京勤王，清君侧的戏码，怎么样？喜欢不喜欢？”</p>

喜欢……个屁啊！</p>

搞什么鬼！</p>

我就只是过来想要低调一点带自己的表妹走人，怎么就会出现这么见鬼的情况！</p>

“说起来，也多亏我带回来那一块平衡之轮的碎片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