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怜悯(3 / 3)

寂静王冠 风月 1521 字 2022-12-20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夏尔伸手,按在虚空中,像是按住了动**的海天,强行消弭了震**,握碎了噪音。</p>

宛如顶住了疾驰的车轮。手掌上的皮肤破碎,未曾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裂了,尾指的伤口再度渗出了鲜血。</p>

鲜血流出,落在海水中,便侵染了开来。</p>

只是一滴血,却令萦绕在整个海域之上的灾厄气息消散了。</p>

转瞬间,天空澄净,清新的风从远方吹来,瑰丽的近乎奇迹。</p>

巴赫没有再动手,只是沉默的看向了他残缺的尾指,眉头皱起,似是困惑。</p>

夏尔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勉强挤出了笑容:“巴赫先生,当年我师弟上学校,用的还是你的推荐信呢,大家总有情分在……何必这样?”</p>

巴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凝视着他。</p>

看着他赤足行走在海面上,没有使用任何乐章,海水将他拱托而起,宛如神迹。</p>

短暂的沉默,巴赫像是明白了什么,忽然问:</p>

“夏尔,你真当自己是神子么?”</p>

夏尔愣了一下,笑容变得尴尬起来:“我也觉得我不太像,我这么臊眉耷眼的,神要真有我这么一孩子,那得多造孽啊。”</p>

“手指受伤了么?”巴赫问。</p>

夏尔看了看手掌,收起了尾指,微笑:“有劳挂碍,小伤而已。”</p>

“是么?”</p>

巴赫冷淡地说,“你在消耗自己,你应该清楚——我不知道你用它换取了什么,这样的牺牲对你和对高加索来说,都不正常。”</p>

夏尔沉默片刻,回答:“燃眉之急,总要有人来解决。”</p>

“人的事情,应该由人来解决,由人自己来承担恶果,而不是由你。”</p>

巴赫的语气毫无任何委婉,直截了当:“夏尔,你牺牲再多,也只会让他们明白,于你之间有多么庞大的差距——对于自己的本质,你应该一清二楚。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做得多,就错得越多。现在,离开这里,不要拦我的路。倘若我希望我对你心存怜悯,那么这就是最后的宽容。”</p>

“巴赫先生,您听过别人哭的声音么?”</p>

夏尔忽然问。</p>

巴赫没有说话。</p>

“您见过人苦难的样子么?”</p>

夏尔低声问:“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流浪在荒野里,啃食野草,活得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仰望着任何一个向他们走过来的人,希望他们能够救自己。您能转身离去么?您曾经渴求别人的救助么?像我那样,盼望有个人来救我,来帮我,哪怕只是跟我做朋友也好,来个人告诉我,我没有被这个世界舍弃,活在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意义……”</p>

“曾经我是这样的人,现在我不是了——所以我不会放弃,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就会去做,如果有人向我求救的话,我就要救他。我不要任何人再为我牺牲了,我要为他们开辟出能够让他们活下去的地方。”</p>

夏尔凝视着沉默的巴赫,讨好的笑容散去了,神情严肃:“巴赫先生,我不想与您为敌,也不想离开这里。但如果您要继续向前去,那您就是我的敌人了。”</p>

庞大的光之羽翼从他背后缓缓展开,覆盖在海天之间,投下了璀璨的辉光。</p>

在他的身后,名为伊甸的天国缓缓浮现,映照着那宛如神明的年轻人,还有被誉为最强的乐师。</p>

巴赫闭上了眼睛。</p>

许久,轻声叹息。</p>

“你知道为什么历代青之王都会离开人类世界么,夏尔?不仅仅是为了开拓人类的土地,也不是为了防备黑暗世界中的天灾……”</p>

“——是因为,人类不需要神。”</p>

向着面前的年轻人,巴赫举起了手中的木杖,沉寂的眼瞳中再无悲悯,而是满溢雷光。</p>

“现在,无需在多说废话了,让‘你的敌人’领教一下你的能力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