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钢闸落下，隔绝了海水倒灌，但皇家之光的速度却已经骤减了三成。</p>

剧烈的动**之中，信号长跌倒在地，被尖锐的棱角磕的满头鲜血，扶着桌子爬起来，看向塞尔文：“长官，拉米里斯号通讯沉默！”</p>

轰！</p>

巨响自远方传来。</p>

濒临极限的拉米利斯冲向战场，引爆了自身的以太炉，和敌人同归于尽。</p>

剩下的战船也相继传来警报。</p>

“还愣着干什么！”</p>

塞尔文暴怒，嘶吼：“进攻！进攻！进攻！我们的敌人还在战场上！我们就绝不能停止！”</p>

他握着指挥刀，骨节凸起。</p>

安格鲁盼望人人恪尽职守……</p>

可是，这漫长的煎熬已经过了多久？</p>

三个小时？四个小时？</p>

初代的皇家舰队近乎牺牲了八成，所换来的是，是将数倍以上的战果，甚至在刚刚拉米利斯号的绝命进攻之下，连海上要塞的侧方装甲都炸出了一个大洞。</p>

可是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塞尔文的耳边响起。</p>

告诉他，到此为止了。</p>

你的职责即将结束。</p>

塞尔文抬起头，凝视着舰桥的顶穹，他从未曾如此虔诚的祈祷，祈祷神明赐下奇迹。</p>

可他的眼瞳被雷电的辉光刺痛了。</p>

在顶穹的投影之中，战火点燃的夜空被撕裂了，宛如流星陨落的烈光从夜幕之中驰骋而过，一道，两道，三道……</p>

宛如暴雨。</p>

暴雨一般的雷霆电光将夜空繁复切裂，留下了久久不散的轨迹。</p>

流星群穿过了战场，向着阿瓦隆飞去。</p>

“长官……”</p>

负责观测的信号长面色惨白：“阿斯加德人向安格鲁发起了总攻，他们启动了冈格尼尔……”</p>

塞尔文惨笑。</p>

神明回应了他祈祷的结果。</p>

可祂不站在自己这一边。</p>

“还有酒么？”</p>

他看向被机轮炸断一条胳膊的大副，大副苦涩摇头：“早就没了，就带了那么一点，真的。”</p>

“我第一次恨人上船带酒带的少。”</p>

塞尔文笑了起来，可是却忍不住眼泪和哽咽的冲动：“诸位，和你们共事，是我的荣幸……诸位……无愧与荣光之血，无愧与己身贵族的荣耀。”</p>

大副和船员们对视着，忽然笑了起来。</p>

像是变魔术一样，他又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铁盒：“虽然没酒了，但我还带了一盒雪茄，上等货！长官你要不要来点？”</p>

“他妈的，你当军规是什么东西！老子要吊死你！把东西拿过来！”</p>

塞尔文擦着眼泪，劈手从他手里夺过铁盒，从铜管里抽出了烟卷。没有时间像是以前那么优雅的熏烤和品尝了，他粗暴的咬掉了一头，丢给了大副，又掏出一根来，留个自己。</p>

“给我也来点。”</p>

一直都秉持着贵族仪态，一丝不苟的二副也走上前来，拿走了铁盒，分发下去。信号长搓出了一缕火苗，给大家挨个的点燃。</p>

一群老男人解开了制服的领口，摘下了帽子，不顾肺腑的刺痛，大力抽吸，吞吐着浓雾，彼此看着对方脸上的泪痕和血迹，就忍不住大笑。</p>

“是时候了，诸位。”</p>

塞尔文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恪尽职守的时候到了。”</p>

“恩。”</p>

大副咧嘴：“天佑王国。”</p>

“天佑王国！”</p>

“天佑王国……”</p>

愿上天护佑王国，除此之外，再不求其他。</p>

“全员进攻！”</p>

塞尔文大笑，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让那群阿斯加德蛮子，见识见识安格鲁的骨气！”</p>

于是，轰鸣声中，全员引擎过载启动。</p>

皇家之光迸射辉煌色彩，最后的初代舰队集结，紧随在旗舰的引领之下，迎着无数炮击的辉光，冲向了海上要塞。</p>

带着最后的荣耀，安格鲁舰队奏响了挽歌！</p>

可偏偏在这么悲怆的时候，通讯中却有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