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幸灾乐祸，“着急了吧？”</p>

“有点。”叶青玄坦然点头。</p>

“活该，多亏了你那玩意，现在整个西方都乱起来了。”</p>

梅菲斯特指了指头顶：“但这么做真的值得么？叶青玄，你本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几个人之一，可现在你要用一切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p>

“我觉得还挺划算。”</p>

叶青玄笑了起来，照搬着梅菲斯特的原话：“毕竟，人这辈子，不就那么几点追求么？”</p>

沉默中，梅菲斯特摇头，慢悠悠地将杯子里冷掉的红茶呲溜完之后，起身，露出了睡衣下面的大裤衩和两条毛腿。</p>

他踩着拖鞋走到床头柜旁边，拿起一叠稿子，走回来，丢到叶青玄面前。</p>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p>

梅菲斯特轻声叹息：“耗尽我和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十六位司书的所有学识，梅菲斯特这个名字攒了一生的公信力，还有六个教派的支持，耗费了数月的时间所写出的原稿，都在这里了。”</p>

他将稿子一叠一叠的放在了叶青玄的面前。</p>

“这是新的《公祷书》、和圣城做出区别的《四十一条信纲》，以及，最后的……”</p>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最厚的一部分放在了叶青玄的面前：“根据各个教派和皇家音乐学院的图书馆所典藏归墟之书的残片，我们重新整理和编写出的教义。也就是你真正所渴望的东西。——一把用来反抗圣典的武器。”</p>

寂静里，梅菲斯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恭喜你，亲王殿下。从现在开始起，只要你愿意，一个新的教派将会成立，你将成为新的领袖，新的教宗。”</p>

叶青玄苦笑，看着桌上的书稿，抬头问：</p>

“主教，它有名字么？”</p>

梅菲斯特沉思片刻之后，开口回答：“如果过去的是旧的教典，那么现在所创造的就应该是《新约》。”</p>

“《新约》？”</p>

叶青玄颔首：“好名字，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主教。我允诺您，您将因此而不朽。”</p>

“不朽？”</p>

梅菲斯特摇头，自嘲的笑了起来：“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p>

“就由后人来决定吧，大家连明天都顾不上了，哪里又管得了几百年之后的事情？”</p>

叶青玄收好了书稿，起身告辞，可是却被椅子上的梅菲斯特喊住。</p>

这个老头儿瘫在椅子上，斜过头来看着他，就好像他那一双老眼真的能够看到什么一样。</p>

“叶青玄，就算有了《新约》，你会和教团有什么不同吗？”</p>

“当然不一样啊，主教，圣典所讲的是律法，可律法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叶青玄扬了扬手中的书稿。</p>

“而《新约》带来的，将是福音。”</p>

“福音？”</p>

梅菲斯特问：“谁的福音？”</p>

叶青玄想了想，笑了：</p>

“当然是那些最需要福音的人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