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玄的神情复杂，“以前我不清楚，现在大概知道了一些。”</p>

以太炉在哪里？</p>

还能在哪里？</p>

他们能够将游牧之山的心脏做成以太路，那么……利维坦为什么不可以？尤其当整个阿瓦隆都是利维坦的原本的身体时。</p>

史东听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露出嘲弄地笑容，“这个国家的国王们真是疯狂啊，我能说是一脉相承么？”</p>

叶青玄没有说话。</p>

只是沉默地端详着地下宫殿中的庞大设施，还有无数延伸而出的炼金矩阵，眉头，便渐渐地皱起。</p>

“好了，现在问题来啦。”</p>

史东在他身旁感叹：“虽然我不懂炼金术，但我觉得，放在这里的玩意儿，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东西。”</p>

叶青玄没有说话，许久收回了视线。</p>

“没错，这里和外面不一样。也没有协律仪和相关的配备……”他轻声说，“这是一个炼成釜。”</p>

“炼成釜？炼金术师们熔炼合金和药水的那个玩意？”</p>

叶青玄沉默了漫长的时间，忽然吩咐：</p>

“所有人都出去。”</p>

随行包围的女巫之锤和正在研究矩阵的几个炼金术师愣了一下，但看到叶青玄的神情之后，没有再说话，遵从命令，很快，都沿着滑索攀援而上。</p>

史东留了下来，笑眯眯地赖在这里，叶青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赶他走，只是低着头，循着炼金矩阵的脉络，迅速地解析着。</p>

在解译法的归纳之下，炼金矩阵的复杂表层被迅速结构开来。</p>

流出层、形成层、创造层，再到最后的活动层。</p>

连接着整个阿瓦隆之影的庞大矩阵到最后，汇聚为一点。</p>

叶青玄的脚步站定，抬头。</p>

隔着天花板，便是王座被砸碎的残骸。</p>

“果然，是这里。”</p>

他轻声呢喃。</p>

史东似乎投入到了专业捧哏的角色中去，适时地问道：“你有眉目了么？”</p>

“大概吧。”</p>

叶青玄低声说：“这个风格很熟悉，古典式的解构法，正统的炼金公式和归纳过程，还有最早期的乐理痕迹。我大概能猜到是谁布置的这里了……”</p>

是谁？</p>

还能是谁？</p>

整个阿瓦隆，整个安格鲁，不，整个世界上，还有谁会这么搞事儿？谁这么喜欢搞事儿？还有谁会这么擅长搞事儿呢？</p>

答案只有一个。</p>

赫尔墨斯那个王八蛋，死了之后，还有这么多遗留问题。</p>

叶青玄按了按有些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低声感叹：</p>

“害人不浅啊，老板……”</p>

所谓的炼金术，最核心的便是变化学派的基础公式——等价代换。</p>

赫尔墨斯依此而行，奠定了炼金术的基础。</p>

将万物以公式进行置换，流过四层界面，经历黑化、黄化、翠化、白化再到最后的赤化，便可达成。</p>

令凡物升华为奇迹，将黑铁化作黄金。</p>

堪称惊世骇俗的开创。</p>

而它的本来面目，归根结底，不过是将一个东西变成另一个东西而已。</p>

赫尔墨斯在这里铭刻下的炼金矩阵也不外如是。</p>

只不过，规模太过于庞大，设想也太过恐怖。甚至将整个乐师七系都统和在其中，七系之中的种种乐理和命题交错在其中，纠缠为一体，千丝万缕，倘若不是叶青玄天梯在手，恐怕也捋不清首尾。</p>

就算是赫尔墨斯，想要布置如此庞大和复杂的炼金矩阵，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吧？</p>

那么，这世间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曾经的“梅林”如此兴师动众，使用如此夸张的规模进行炼成呢？</p>

答案已经明显到呼之欲出。</p>

叶青玄吐出了肺腑中烦躁的气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p>

“登神之术啊……”</p>

这就是亚瑟登神之术的本来面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