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指了指两边的千军万马。</p>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找到，他究竟在哪里。”</p>

一众老人环顾四周，却始终没有发现叶清玄的踪影。</p>

在动乱的厮杀和冲撞之中，所有人面面相觑，陷入沉默：虽然战场混乱，人数众多，但他们可以断定，叶清玄根本不在此处。</p>

那个年轻人就像是他们一样，超拔与外，成为了旁观者，甚至就连旁观者都无法对他的自我意识进行观测。</p>

“真是可怕的戒备心。就像是随时准备着和人厮杀一样，哪怕在梦境中也不露出哪怕一丁点破绽……”</p>

轮椅老头儿低声感慨：“如此深沉的城府，着实平生仅见。只是，又哪里来如此庞大的压力呢？”</p>

“别想太多了。”</p>

史东摇头：“实际上，我们的大审判官阁下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一直在这里，只不过你看不见而已。”</p>

说着，他抬起手指，指了指天上。</p>

在沉默中，所有老人僵硬地抬头。</p>

在动乱厮杀的庞大战场之上，铁流军团的重甲骑兵和身着动力装甲的武士们彼此厮杀，鲜血落入了火中，燃烧着，蒸发成雾气，宛如魂灵升上天空。</p>

在那空旷而寂静的穹空之上，隔着飘散的狼烟和弥漫的苍青，有一双淡漠的黑色眼瞳从极遥远的地方静静地俯瞰。</p>

……</p>

在那一双眼瞳的俯瞰之下，战争宛如机械一般，无数齿轮铆合旋转，理所应当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都完美无缺，理所当然，精密地走向既定的结局。</p>

直到最后的一切结束。</p>

叶清玄睁开了眼睛，虽然睡了许久，但神情依旧困倦。</p>

他低头，看着面前空空****的安排表，眉毛挑起。</p>

“我们的课上完了？”</p>

老头儿们互相看着，还未曾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在寂静里，史东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我得说您用三个星期的时间，将我们原本安排了两个月的课程学完了……看来我低估了您的天赋，寻常人至少需要两年。”</p>

角落里，唯一对成果布满的老头儿叹气：</p>

“恩，除了依旧稀松的武技之外……”</p>

“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缺憾而已，不用在意。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p>

史东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然后露出笑容：“看来我们可以开始下一阶段的课程了。”</p>

“够了，史东，收起这些无聊的东西吧。”</p>

叶清玄摇头，三周以来，第一次从桌子后面起身，舒展着身体，缺乏运动的骨节发出噼啪的清脆声音。</p>

“前面的三周权且当做消磨时间吧，该知道的东西我已经明白，接下来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东西了。”</p>

“可是……那如果将来遇到问题怎么办？”</p>

叶清玄摇头，看向史东：“这应该是你们的事情了，而不是我的。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p>

史东无奈叹息：“如你所见，阁下，我已经老了。”</p>

走向大门的叶清玄头也不回，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放心，我会在你们死之前，榨光最后一点的利用价值的。”</p>

史东一愣，露出自嘲地无奈神情，低头回应：</p>

“那真是太荣幸了。”</p>

嘭！</p>

门关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