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狭窄房间中，一柱惨白的灯光照亮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p>

“姓名。”</p>

黑暗中有人问。</p>

中年男人叹息，“安德烈，安德烈·威尔森。”</p>

“性别。”</p>

安德烈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不情愿地回答：“……男。”</p>

“嗯。”黑暗中的人点头，语气嘲弄：“看出来了。年龄。”</p>

安德烈不耐烦了，“你能不能问点有意义的？”</p>

“好啊，难得你喜欢直奔主题。”</p>

黑暗中的人翻阅着手中的档案，漫不经心地说道：“唔，结过婚了，据说你在外面跟某个女人来往密切啊，是出柜吧？”</p>

安德烈一愣，旋即脸色铁青：“叶清玄！你不要太过分！拿着鸡毛做令箭吓唬谁呢！”</p>

“吓唬你啊。”</p>

黑暗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手中抓着一张加盖了印鉴和签名的准许书，笔直地杵在安德烈的脸上：“看清楚，你现在在接受静默机关内部审查！我问！你答！信不信我立马就让你去审判之塔？”</p>

安德烈暴怒：“你敢！”</p>

黑暗中，那一只手僵硬住了，许久之后，缓缓地收回了那张许可书。叶清玄轻声叹息，似是无可奈何。</p>

安德烈忍不住笑了，可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浮现，一只从黑暗中伸出的手掌就抓住了他的头发，猛然将他按在桌子上。</p>

嘭！</p>

安德烈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挣扎，可紧接着，一柄匕首就贴着他的脸钉在桌子上，勿自震颤着，嗡嗡作响。</p>

在匕首的锋刃上，倒映着一张苍白的脸。</p>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了，双眼布满血丝，凝视着的人的时候，眼瞳是漆黑的，令人心里发毛。</p>

“你猜对了。”</p>

叶清玄说：“我敢。”</p>

“你……”</p>

安德烈下意识地张口，可匕首的锋刃便倾斜下来，堵在他的嘴边。</p>

“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师兄，请我将来作为他婚礼司仪的人，现在因为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儿到一群人渣里去做卧底。因为你们之中的某个人，他已经失踪六天了，生死不知。而你们，这群无所事事、坐在办公室里吹冷空调，翘脚看新闻的傻逼，却在质疑我有什么资格来审查你们？”</p>

那声音带着森森寒意，像是刀锋，按着他脑袋的手指冰冷，毫无温度。叶清玄凝视着刀刃的倒影，看着那一双颤动的眼瞳，一字一顿地告诉他：</p>

“安德烈·威尔森，我现在是获得了教皇厅授命的内部审查官，全权处理一切有关内部机密泄露的事项。我问，你答。否则我大可以开一张三十年的假条给你，送你到审判之塔度假去。明白？”</p>

这个混蛋，他说的是真的！</p>

那一双眼睛告诉安德烈，这个家伙已经快要疯了，他说的一切都毋庸置疑。教皇厅那群傻逼官僚为了安抚这个要发疯的家伙，便给了他一柄剑，现在这一柄剑在他的手里，他握着剑，想砍死谁，就砍死谁。</p>

那么，谁想当第一个牺牲品？</p>

此时此刻，安德烈的心中泛起了浓浓地苦涩，分外悔恨，早知道是这样，干嘛去为了所谓的面子去撩拨这个疯子的虎须？</p>

谁都知道，这个混蛋在圣城大门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斩下了柯尔特的头，证据确凿，结果无罪释放。</p>

现在他身份高贵，哪怕杀了自己，难道自己还能抱着脑袋去圣赦部跟人讲道理？</p>

“看来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