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叶青玄几乎屏住了呼吸。</p>

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狂怒的咆哮声响起。</p>

深渊风洞打开，漆黑的淤泥宛如泉涌一般爆发而出，帕格尼尼狂怒嘶吼，拔去了胸前的石中剑，剑刃拔出，便露出了一个惨烈的破口。</p>

明明已经转化成非人，可被那剑创伤之后，依旧流出了惨烈的血色。</p>

剑刃刚刚拔出，便被原罪之衣层层缠绕、束缚、封锁，就像是锁进了匣中。剑刃落在地上，落在地上，锋芒尽失，化作顽铁。</p>

而叶清玄，已经被一只漆黑的怪手遏住喉咙，举起在空中。</p>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混账！”</p>

帕格尼尼狂怒的面孔从淤泥中延伸而出，朝着他嘶吼：“你知道那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么！你毁掉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奇迹！你、你、你……你简直死不足惜！”</p>

那些淤泥沿着手掌蔓延而上，吞没了他，宛如落入地狱中的剧烈痛苦袭来，宛如无数的矬子在慢慢地**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那灌满了四肢百骸的剧痛瞬间击溃了他的理智，令他发出痛苦的嘶鸣。</p>

“最大的奇迹？”</p>

在剧痛之中，叶清玄艰难地笑了。</p>

他抬起眼睛看着帕格尼尼，眼神嘲弄：“你跟不知道最大的奇迹是什么。”</p>

“那就带着你的奇迹跟我到黄泉里去吧！”</p>

帕格尼尼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放心，我可舍不得你死。你接下来的漫长余生中，最大的奇迹将是‘死亡’。”</p>

淤泥陡然吞没了艾尔莎，叶清玄只感觉到锁住自己喉咙的手掌寸寸收紧，脖颈发出了即将碎裂的哀鸣。</p>

他眼前一黑。</p>

最后的一瞬间，他的脑中空空****，不知为何，却有一个纤细的影子闪过。</p>

那依稀是阿瓦隆的小巷，昏暗的灯光下，女孩儿穿着沾满灰尘的白色连衣裙，回头看着他，眼神朦胧。</p>

“表哥……”</p>

白汐，对不起。</p>

他闭上了眼睛，用尽最后的力量嘶吼：</p>

“——狼笛！！！！”</p>

……</p>

天穹之上，铁鲸神殿，半身焦黑的狼笛带着剩余的大师们迁跃而归，滚落在地上。</p>

“神父……”</p>

狼笛抬头看着班恩，眼神复杂：“他让我跟你说：‘时间已到’。”</p>

班恩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怀表。</p>

秒针与时针重合。</p>

半个小时，刚刚好。</p>

时间已到。</p>

“孩子，我们终将在神的国度中相见。”</p>

他难过地闭上眼睛，不再犹豫。</p>

怀表合拢，被丢弃在空中，在地上翻滚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表盘破裂了，将时间凝固在了这一刻。</p>

寂静里，在那刺痛耳膜的破碎声中，班恩踏前。</p>

拔剑。</p>

天国之门，开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