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愣住了。</p>

许久之后，垂下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p>

“原来如此。”</p>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她颠三倒四的样子。只是，他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活在只有五分钟的世界里，像是一个婴儿已经看着世界，没有过去，也谈不上未来，甚至就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楚。</p>

“不需要怜悯，叶先生，她过得很开心。”</p>

卡里古拉看出了他心中的悲悯，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过去，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这样很好，至少不会被悲伤和痛苦所困扰。”</p>

少年点头，“但愿如此。”</p>

“差点忘了正事。”卡里古拉从怀里掏出几张脏兮兮的卷轴，放在他的摊位上：“我本来是想要给你这个的。这是那些长老的遗物，记载了一些我们的历史，我觉得你会用得到。”</p>

叶清玄入手，略微翻看了一下，有些错愕地抬头：“这都是……罗慕路斯的历史么？这样的古籍对于任何学者来说都是无价之宝，太贵重了。”</p>

“叶先生，你中午对我说：你来到这里，原本是想治病救人。那么，就将这些东西当做微不足道的谢礼吧。这些东西在学者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p>

卡里古拉长老在石头上敲着烟杆，抖出了那些无法燃烧的余烬，余烬消散在风里。</p>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一场试炼胜出的，是你这样的人……到时候如果你依旧觉得过意不去，那么，就帮艾尔莎找个好点的医生吧。”</p>

他笑了笑，转身离去。</p>

叶清玄留在原地，目送着他远去，许久之后收回视线。</p>

“胜利……么？”</p>

他轻声呢喃：“我试试看吧。”</p>

……</p>

……</p>

黄昏时分，旅店的大厅。</p>

在燃烧的烟草和酒气的味道萦绕在空中，低沉的喧嚣里，一片忙碌。尽管混乱，但却是罗慕路斯难得热闹的时候。</p>

只不过整个大厅，却分成了两块，泾渭分明。</p>

一边是半**上身拼酒的本地人，热闹喧嚣。可另一边却一片安静，几个忙了一天的乐师正在沉默地吃自己的那一份食物。</p>

毕竟只要有足够的钱，连尊重都能买到，更别说一个吃饭的地方了。虽然说不上太丰盛，但在罗慕路斯来说，已经是最高规格的待遇。</p>

而就在最中间，唯有一桌上空空****，只摆着几个酒杯，还有大半瓶令不少酒鬼垂涎三尺的琴酒。琴酒上带着金标，明显是来自海外原产地的好货，老板压箱底的好东西。为了般配这瓶好酒，还送了好几个略显干瘪的柠檬来配酒。</p>

只不过，在等待中，三名乐师似乎都并没有什么畅谈的欲望，只是小口地喝着自己杯中的烈酒，沉默等待。</p>

很快，大门被推开。</p>

披着深色斗篷的乐师在门口抖落了灰尘，径直走向了那一桌，在他身后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尾随，留下了一连串细碎的脚印。一闪而逝的寒意令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了。</p>

那是浓厚到几乎要在以太中投影成型的兽性。</p>

那个乐师看起来并不苍老，一头金色的乱发，像是狮子，眼瞳是召唤乐师常年接触兽性所演变竖瞳，目光中带着野兽的狂野气息，令人畏惧。</p>

“龙石学派……”</p>

“黄金狮巴洛。”</p>

“巴洛·霍夫曼。”</p>

察觉到他的到来，其余的乐师们窃窃私语，低声讨论着这个奥斯维辛试炼中的大热门，召唤派系的名门，龙石学派的精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