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理他，他就抓起了地上的废纸，丢到空中，兴奋地欢呼：“飞啦！飞啦！鸽子飞啦！可是鸽子为什么这么大？”</p>

“……”</p>

知更鸟沉默地看着纳贝里士，等待一个解释。</p>

“没办法，心音破碎的后遗症。”</p>

纳贝里士叹气，“血压飙升，被抢救回来的时候脑子都快坏了——哪怕改造成黑乐师也救不会来。我没想到六十年来我第一次给圣神发展的信徒，竟然是个傻子……嘿嘿。”</p>

他们离开房间，关上门。</p>

“现在在他面前不能提任何古代文献解译的事情，也不能提伏尼契手稿。运气好的话，他有时候一整天都清醒，运气不好的话……那就难说了。”</p>

纳贝里士叹气：“这种状态，根本没办法进行解译。”</p>

“我们可没有时间给他发疯。”</p>

知更鸟冷然说道，“注射‘曼荼罗’，提高剂量，用‘枯花药剂’的配方。注射到他清醒为止。”</p>

“死了怎么办？”</p>

知更鸟看了他一眼，“只要结果能出来，他活着和死了对我们有区别么？”</p>

“好吧，这事儿交给我。现在没几个黑乐师敢说药剂学比我强。”纳贝里士点头，话锋一转：</p>

“不过，福尔摩斯那里的事情有些难搞。我有些担心，他最近没有再出现过了，暗地里恐怕还在谋划着什么。”</p>

“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就好了。”知更鸟淡淡地说，“不要消极怠工，否则圣神再困你六十年也轻而易举。”</p>

“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我已经很害怕啦。”纳贝里士十足失望地感叹：“本来我还想从你这里听一些鼓励的话呢。只不过，万一搞不定怎么办？”</p>

“我自有办法。”</p>

知更鸟转身离去，身影消融在黑暗中。</p>

……</p>

……</p>

三日之后，午后的码头，烂菜叶子从下水道的污水中留下，排入海洋。</p>

在鱼腥味和叫卖声之中，一艘来自远方的货船靠岸了，二副博宁指挥着两个水手，将一具沉重的木箱搬到岸上。</p>

“终于到了。”</p>

三个日夜之间，昼夜行船，沿途一路上不断有物件送入他的手中，直到抵达阿瓦隆时，那一具木箱中已经被塞满了。</p>

那些东西被厚重的油纸包裹地严严实实，似是钢铁，令人分外好奇。</p>

但博宁却远远没有胆子将它们打开来看：从海上讨生活这么多年了，他已经见够了不守规矩的家伙是什么下场。倘若是其他走私货物还好，但萨满想要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动其他的心思。</p>

敢动心思的人都死了。</p>

况且……谁又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烫手的东西？有的时候，为了看一眼，丢掉自己的性命，未免太过愚蠢。</p>

作为一个小走私贩子，博宁忽然被塞了这么一桩烫手的差事，心里未免会忐忑不安。几天以来，他的脑子里已经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可怕的阴谋和邪恶计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