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未来，他的成就，他的一切，都会被掩埋进黑暗里。</p>

随着自己一起。</p>

于是他驯服的低下头，心甘情愿地被套上了无形的笼头。</p>

“确实，这么多年来，议院在你的身上耗费了大量资源。但想必你也清楚，对于议院来说，纵使是共鸣级的乐师，需要的话也不是招募不到，无非就是价钱多少而已。议院从来不怕支付任何代价，英格玛，任何代价我们都不曾畏惧。”</p>

麻雀轻声说，“我们之所以看重你，是因为像你这样擅长解译的古代学者不多。而我们碰巧在某些时候，在某个地方，需要你来解译，为我们指路而已。你知道的，可以替代的人选还有很多，相当多……所以，不要再做任何傻事了，也不要消磨议院的耐心，好么？”</p>

“指路？”</p>

英格玛大汗淋漓：“指什么路？”</p>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p>

麻雀笑了起来：“就在这一座庞大城市背后的血路啊，英格玛。现在是让你知道的时候了，但你已经猜到了不少，不是么？”</p>

冷汗一滴一滴地从他的脸颊上落下，落在地上，消散了。</p>

直到最后，他闭上眼睛，咬牙，发出声音：</p>

“我、我会帮助你们的。”</p>

“不是你帮助我们，英格玛，是我们帮助你。”麻雀在他耳边呢喃：“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来见见你的朋友吧。”</p>

英格玛的手指一震，错愕地睁开眼睛，然后陷入窒息。</p>

就在寂静的会议室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众多的来客，座无虚席。锐利的眼瞳凝视着他，那种目光令人不寒而栗。</p>

那是成百上千的飞鸟，飞鸟无声而来，占据了每一个角落中，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p>

“欢迎来到议院，我的朋友。”</p>

麻雀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p>

“——欢迎来到这个国家真正的核心。”</p>

……</p>

……</p>

勃艮第，首都郊区的一座庄园中，匆忙的敲门声响起。</p>

在书房的门外，使者敲着门，高声喊着：</p>

“巴特勒密大师，巴特勒密大师。”</p>

敲门声持续了半个小时后，书房的门被愤怒地拉开了。</p>

门后的老者头发蓬乱、衣冠不整，绝非是见客会面的装束，可是他却怒视来者，像是看着一个闯进他领域中的入侵者：</p>

“不要再吵了！”</p>

在他身后的书房中堆满了陈旧的书籍，但是在精当的保养之下，却没有多强的陈腐气息。那些古籍中都写着晦涩的楔形文字，带着盎然古意。</p>

可是研究被打断了，所以老者的神情才分外气恼：“我的解译正在关键时刻，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我了么！你听不懂通用语吗？！”</p>

他对古代乐师传承的《翠玉录》的研究已经持续了十余年了——那是号称神人相授，奠定初代乐师理论的古老典籍之一。</p>

如今在漫长时间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丝线索，正在兴奋探究时，却被突如其来的客人打断，哪怕是涵养出众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p>

哪怕来者是乐师协会的使者，他也照样把对方骂了个狗血喷头，到最后，余怒未消地瞪视着他：</p>

“你最好有一个好理由，否则哪怕是乐师协会，也永远都别想进我家的大门！永远别想！”</p>

“在下只是遵照使命而来，还请您多多体谅。”</p>

使者顿时有些无奈，苦笑着将一份来自圣城的信笺双手奉上。巴特勒密没好气地一把抢过，撕开了封口，扯出了其中的信笺。</p>

“抄袭？”</p>

巴特勒密一愣，忍不住皱起眉头：前些日子的《伏尼契手稿》的解译他当然是知道的，虽然没有公布，但他的门生故旧在圣城工作的可不少，副本第三天就送到了他的手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