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之外，学院的角落里，一个寂静的小院中。</p>

百无聊赖的少年坐在那一条两人初次见面时的长凳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轻声地哼着歌，静静等待。</p>

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就抬起头，露出笑容。</p>

“熊孩儿打完了？”</p>

叶清玄看着来者，眼神同情，“真是辛苦。”</p>

盖文坐在他旁边，疲惫地叹息，像是累了。</p>

许久之后，他低声问，“你早猜到了？”</p>

少年点头，抬起手指头，比划了一小撮的大小：“隐约有一点而已，就像是你伪装成的那条长凳一样。”</p>

“我……哪里露出了破绽么？我明明已经很注意了。”</p>

“不，自始至终你的伪装的都很完美，直到你揭开头罩之前，我都没有办法确定你的真正身份。可惜的是，你太强，强到有时候我觉得完全看不穿你。在这个学校里，给我这种感觉的人不多。”</p>

“因为这个？”</p>

“更况且，我看得出，你对变化派系的造诣不低，但变化学院里没有你这个人，那么我觉得：你就可能只是辅修了而已。而辅修变化派系的人，大部分都是皇家学派。只有他们，才会在成为乐师之前就同时进行两个派系的修行……”</p>

盖文听到这里，神情便越发地苦涩：</p>

“而我，是其中最出名的那个。”</p>

“没错，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不是吗？别人都说你足够骄傲，不想和其他同学去争，但我觉得……可能另有原因。”</p>

盖文长叹起来。</p>

两人彼此无言，晒着太阳，漫长的沉默中，却寂静地如此默契。</p>

……</p>

许久之后，叶清玄晒够了，问道：</p>

“第二天安排我们轮空的，是你吧？学生会有这个权限。只不过，按道理来说，学生会会长不应该是校委会的走狗么？”</p>

“做人，眼光总要长远一些。有的时候看得远了，就会觉得校委会将眼光执着与一个学校里面，很愚蠢。”</p>

叶清玄被逗笑了，“你不怕他们给你穿小鞋？”</p>

盖文摊手，“我都已经毕业了，校委会还能拿我怎么样？”</p>

“那你冒名潜入乐史系，只是为了打你弟弟一个耳光么？”</p>

“我只是想要看清楚你而已。”</p>

“……我？”</p>

叶清玄愣住了，“我竟然值得学生会会长来摸底？”</p>

“不要小看自己，入学才三四个月不是么？你已经是所有人的噩梦了，东方恶魔、学院之耻……当我的弟弟要在我走之后进入这个学校时，作为一个好哥哥，我起码要为他做点准备。”</p>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当一个好哥哥？”</p>

叶清玄摇头，完全不相信，“还有其他的理由吧？难道你有必要在我这么一个学院之耻的面前撒谎？或者说，你做了这么多，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弟弟？”</p>

盖文沉默了，铁灰色的眼瞳中满是复杂，满是自嘲。</p>

“如果真的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的话，那么大概是因为……你活的很自由吧？”</p>

盖文抬头看他，“说实话，当我从讲台上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羡慕……因为有时候我真的很想过像你那样的生活。”</p>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p>

叶清玄翻了个白眼，“你都说了，要被人当做学院之耻，东方恶魔，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挑战。而且，还要被校委会当做眼中钉……简直遭到不要不要的好么？”</p>

“那我们两个换换？”</p>

“不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