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曾经是老鼠会的首领，掌握一些走私资源，没什么奇怪的。”</p>
鼠王深深地看了叶青玄一眼，口中淡淡地说道：“况且，做人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风口浪尖可不是什么好地方。”</p>
“是么？”叶青玄呵呵了一声，“看来那一条后路你没给自己留好。”</p>
想到自己被雇主毫不留情的背叛，鼠王的表情也难看了起来，不再说话。</p>
很快，船舶靠岸了。</p>
**着上身的黑发男人们扛着一具大箱，踩着踏板上岸而来。在他们身后，头发花白的船长也等上岸来。</p>
他打量了鼠王和叶青玄两眼，视线收了回来。</p>
“二子，将东西放下，回船上去。”</p>
老人用东方的语言吩咐了水手一声，挂起笑容迎向了两人。</p>
叶青玄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走私贩子竟然是个东方人。老人微笑着将一个单子交给了鼠王，用娴熟的西方通用语讲道：</p>
“教授订购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要先看看么？”</p>
“你们慢了半个月。”鼠王翻眼看着他：“足足半个月。”</p>
“是教授的要求太苛刻了。就算是报废了的废品也不容易拿到。”</p>
东方老头儿哑声说道：“‘少府’治下的工坊里可是以军法管理的，走私这些东西，是要掉脑袋的可不是我一个，你总要让我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一下。”</p>
“成色怎么样？”</p>
“比预想的要好，太乐署那里正巧淘汰了一批下来。”</p>
“很好。”</p>
鼠王验看过铁箱中的东西之后，满意地点头，将一个皮囊丢了过去。</p>
老头借着船头的雾灯，打开皮囊验看，在雾灯的照耀之下，囊中的青金砂倒映着令人迷醉的光芒。</p>
毫不夸张的说，光是这一个皮囊中的青金砂砾便价值数十万磅。老头笑了笑，收起皮囊：</p>
“教授总是这么慷慨，不会让人失望。”</p>
说到这里，他露出好奇的神色：</p>
“上一次我来这里的时候，阿瓦隆的斗争已经白热化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老鼠会的多条线都断了，现在在东方，很少有人愿意跑阿瓦隆的线路了，如果不是教授是老客户，我也太不愿意来啊。山姆老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么？”</p>
鼠王的表情难看了起来，没有说话。</p>
“老鼠会已经不存在了。”叶青玄淡淡地说，“你们应该换个合作对象了。”</p>
老人一愣，“谁是赢家？”</p>
“萨满。”</p>
听到叶青玄的回应，老人的神情顿时有些惊愕，他明显知道萨满和教授之间的矛盾，神情顿时有些犹豫：</p>
“那教授……”</p>
“死了。”</p>
叶青玄冷淡地说。不论如何，现在教授已经死去了，活下来的只有萝拉。</p>
他不能让教授还活着的消息流传进萨满的耳朵里。</p>
听到那个神秘人的冷淡声音，老人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是鼠王的随从，却没有想到，他才是真正的主事的人。</p>
只是当他看向那个人的眼瞳时，却发现，那个人也在看着自己。</p>
那一双礼帽之下的眼瞳隐藏在阴影之中，倒映着惨白的雾气和暗淡的雾灯，像是深渊中的鬼火一样，散发着刺骨的阴冷气息。</p>
就像是一个散发着无穷引力的深渊。</p>
“现在我是教授的替代者，如果你还想走这一趟生意的话，就乖乖地把嘴封好。尤其要注意……”</p>
叶青玄停顿了一下，沙哑声音中隐含着肃杀的气息：</p>
“——不要问东问西。”</p>
深夜的寒意在海风中吹来，刺痛了老人的眼瞳，令他慌乱地移开视线，连忙点头：</p>
“是，是我冒昧了。”</p>
他低下头，不再去看那个雾气中连光芒都照不亮的影子。</p>
交易既然已经完成，那么很快，船舶就再次拔锚起航，下一站是伯明翰，船上还有一整仓的丝绸要在那里卸货。</p>
在最后，他小心地看了那个阴影一眼，从怀中抽出一张贴着锦缎的名刺，双手奉上：</p>
“敢问使者名讳？”</p>
“福尔摩斯，叫我福尔摩斯就好。”</p>
那个阴影用东方的话语回应他，声音轻柔，却仿佛隐藏着整个城市背后的黑暗：</p>
“——不过有的人喜欢称呼我为‘复仇恶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