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们屏住了呼吸。</p>

妖魔的声音像是接近了？它们被什么东西吸引而来，是被铁闸之后的恐惧的味道吸引么？</p>

还是因为那痛苦地呜咽？</p>

因为那哀鸣声？</p>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身后，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地上，痛苦呜咽的女人。</p>

她的脸色苍白，捂着自己的嘴，压抑痛苦，可是却压不住呻吟的声音。</p>

猩红的颜色从她的下身扩散开来，染红了那一件破旧的裙子……那是血水。</p>

“她要生了？”</p>

他们终于恍然大悟。</p>

该死的，她跌倒的时候胎水破了，现在孩子要生出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见鬼的孩子要生出来了！</p>

撕裂的痛苦充斥了她的身体，她颤抖着，那么用力地遏制着惨叫的冲动。</p>

苍白的脸上流下了眼泪。</p>

妖魔的嘶鸣渐进。</p>

“是她的声音……”</p>

有人恐惧的呢喃。</p>

“快住口。”那个臃肿的女人面色骤变：“别叫了，你想害死我们吗？！”</p>

“不要叫了！”</p>

“难道要放任她在这里生孩子么？”</p>

“掐死她……”</p>

有人低声喊，“不能让这个贱货害了我们所有人。”</p>

瞬息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p>

人们愣住了。</p>

漫长的寂静里，人群只是凝视着她，可眼瞳中的恐惧被点燃了，变成了野兽一样的光。</p>

只能，这么做了……吧？</p>

有人下意识地踏前了一步。</p>

红发的女人愣住了，她看到人群围上来了，神情变得凶狠，变得恶毒，变得像是要做什么一样。</p>

“对不起。”</p>

抱着孩子的女人看着她，眼神空洞洞地，装着残忍：“我的孩子他才两岁啊……对不起，他还不能死。”</p>

“呜啊，呜啊……”</p>

她终于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了。她惊叫，用力摇头，向后一点一点地挪动，直到身后的厚重闸门拦住了。</p>

无路可逃。</p>

那些冷漠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带着狰狞，轻声呢喃：</p>

“就不应该让她进来！”</p>

“都是你的错，非要生下那个孩子。”</p>

“别怪我们，如果那个该死的孽种没有出生……”</p>

红发的女人流下眼泪，用力地拽住了一个男人的裤脚，跪地祈请，“呜呀……呜啊……”</p>

“别、别碰我。”</p>

那个男人像是见了鬼，踉跄后退，恐惧的眼神里带着狰狞：“贱货，你想要害死我吗？！”</p>

她被踢倒了，手中的玫瑰念珠断裂，遍地翻滚，落在了神父的脚下。</p>

神父看着她火红的头发，眼神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p>

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一点什么，去救赎这个可怜的女人，代表神。可是在那些凶狠的视线中，他动弹不得。他已经找不到那些软弱祈祷的羔羊了，羔羊发狂了，比野兽更可怕。</p>

“等、等一下！”</p>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然后被看来的目光吓怕了，那种目光像是噩梦一样。</p>

“她会害死我们所有人。”</p>

怀抱孩子的女人阴冷地看着他，声音沙哑：“难道你听不见么？那群怪物就要被她引来了！”</p>

“还有其他的办法，我还有办法……”</p>

他挡住了他们，神情苍白又犹豫，回头看着地上绝望的女人，表情抽搐着：</p>

“不要怕，神会护佑你的。”</p>

他犹豫了一下，从脖子上摘下了圣徽。圣徽上亮起光，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孔，还有阴暗的眼瞳。</p>

“只要将孩子打掉就好，打掉它，你就是纯洁的了……”</p>

神父喃喃自语，看着她，迷醉在那一片红发之中。</p>

她愣住了，艰难向后退，恐惧着他的接近。</p>

“别怕，我会帮你。”</p>

神父抽搐地神情中挤出慈祥，将圣徽放在她的面前：“来，亲吻它，神就会救赎你。你再也不会痛苦了，神会护佑你的。”</p>

她用力地摇头，躲闪着圣徽。圣徽的光照亮了她的泪水和恐惧。</p>

“你在干什么？我在救你啊……”</p>

神父那慈祥的神情僵硬了，渐渐地崩溃，变得阴沉又可怕。他猛然捏住了女人的下巴，强行将圣徽凑到她的嘴唇上。</p>

“亲吻它啊！”</p>

啪！</p>

圣徽脱手，滚落在地，光芒在翻滚中熄灭了。</p>

在黑暗中，神父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她的手，感觉到脸颊上火辣的痛苦。</p>

她，打了自己？</p>

她竟敢……</p>

“这里这么多男人，只有我没有上过你！只有我！真心对你好的只有我！可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你这个、你这个贱人！”</p>

神父发狂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表情扭曲：“我明明想要救你的！这是你自找的……你自找的！”</p>

女人哽咽着，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渐渐地不再动了。</p>

她的眼神空洞了下去，倒映出神甫扭曲神情。</p>

或许认命了，或许是……</p>

“死了？”</p>

神甫踉跄地后退，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死了……被自己掐死了。</p>

他回头，看到呆滞的人群，看到他们眼瞳，脸色惨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