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伯龙根首先观测到了阿瓦隆里爆发的一场以太潮汐，发现是有关向邪神血祭的仪式，警戒程度就提高了两个层级，直接上报给了我。但是因为阿瓦隆大结界的阻隔，我们并没有办法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今天阿瓦隆的乐师协会发来的消息也模糊不清的，看来是不想让教团多管。不过，我们通过对‘以太界’的观测，发现很有趣的事情。”</p>
“有趣？”班恩皱起眉头。</p>
“没错，你看。”</p>
阿尔伯特调转星空，将记录重新展示。</p>
那一片动乱的星空里，星辰不断的亮起和熄灭，却像是笼罩着一层薄纱，让人看不分明，一片模糊。</p>
可就在那一片模糊中，有一道星辰突兀的从黑暗中浮现，冉冉升起，辉光刺眼。和它相比起来，其他星辰的光芒简直像是微尘一样。</p>
所有的闪光和血色都被那一道星辰驱散了，消失无踪，就连阿瓦隆大结界都无法阻拦它，被它突破，升上了天空。</p>
黑暗天幕中，唯有那一道星辰闪亮。</p>
光亮升起，照亮了班恩的眼瞳，令他的眉头微微挑起：</p>
“这是什么？”</p>
“乐师和大源共鸣时所产生的独特现象，我们刚开始的以为是有人突破了知见之障时掀起的波澜，但它只是看起来相似而已，本质上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它的完整性太强了……”</p>
阿尔伯特将星空定格，令那一颗星辰放大，放大，再放大。到最后，他们两个都被整个星辰囊括在其中。</p>
班恩环顾四周，只看到了无数音符跳跃，互相连接，形成了细密而又完整的乐章，那乐章不断的变化着，精细到令人窒息，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p>
“看到了么？”</p>
阿尔伯特沉醉地低语：“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独特的乐章了，不包含任何杂质，纯净的像是月光。”</p>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叹息：“美到令人害怕，简直如同拥有灵魂一样。”</p>
“会不会是某个圣徒留下来的投影？”</p>
“我已经对比过资料了。”</p>
阿尔伯特摇头：“九名圣徒，六名在黑暗世界中开阔，还有三名，但每一个人都没有接近过阿瓦隆。我咨询过海顿先生的看法，海顿先生像是知道什么，但什么都不肯说。”</p>
班恩愣了一下，“尼伯龙根没有记录么？”</p>
“这就是让我挫败的事情了。”</p>
阿尔伯特撇了撇嘴，看向顶穹：“你那句原话是怎么说的？”</p>
“‘尼伯龙根’并非万能，先生。”</p>
那个温和的声音如是说道：“我们只是记录者而已。”</p>
班恩皱起眉头，作为一名有过多年的审判官，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言外之意。</p>
尼伯龙根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没有说“知道”，不没有说“不知道”，甚至没有冰冷地拒绝回答，说一句“无可奉告”。</p>
这个问题石沉大海了。</p>
不论询问多少次，它都只会做出这么一个回答，这令班恩的心中多了一个谜团。</p>
“不过，我试着通过其他渠道去调查阿瓦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小玩意。”</p>
阿尔伯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纸盒，拆开给班恩看：“要不要来玩玩看？这是在阿瓦隆广受赌徒们欢迎的‘传说扑克牌’。”</p>
“传说？”</p>
“没错，扑克上印制了很多传说人物，而且还会随着时代变化，不断更换内容，意外的有趣。我决定建议枢机会，让教团也发行一套，就叫乐师扑克怎么样？”</p>
阿尔伯特娴熟地洗着牌，嘴里随意地扯着。</p>
“不要偏题。”班恩提醒。</p>
“好吧，继续说这个。里面有些内容还是挺不错的，但有些内容就特别不靠谱，什么月夜裸奔的奇怪男人，竟然还有一条狗？真是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最新的一版中，出现了一张新的牌。”</p>
他的手中，纸牌变化，猛然有一张纸牌弹出来，飞向了班恩，班恩信手接住，看向排面。</p>
那是一张纯黑的牌，一片漆黑中，隐隐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礼服的剪影中隐隐透露出一股狰狞。</p>
他握着手杖，姿态和动作彬彬有礼，却令人觉得分外诡异。画师明显花了相当的心思，将那种气魄描绘的栩栩如生。</p>
“这是……什么？”</p>
“夏洛克·福尔摩斯。”</p>
阿尔伯特说：“人们都称他为复仇恶灵·福尔摩斯。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人可以说间接导致了那一场动乱的发生，并且成为了最后的赢家之一。现在在阿瓦隆，他已经成为一个可怕的传说。违反了规矩的人会从噩梦中惊醒，看到他站在自己的床头，为自己带来恶孽的惩罚。”</p>
“黑乐师？”班恩问。</p>
“不是，静默机关看过他的情报，做过对比，没有任何已知黑乐师的特征能够和他对应上。否则我们早就把他列上通缉榜单了。而且，这个家伙堪称黑乐师杀手，有消息证明：青齿、黄足和赤眼三兄弟，都是死在他的手中。可还有人说，福尔摩斯从不杀人……听起来很矛盾，对不对？”</p>
“并不。”</p>
班恩摇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更残酷的惩罚。”</p>
阿尔伯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容：“是啊，没错。所以才显得更加残忍……”</p>
“你怀疑那个现象和他有关系？”</p>
“从排除法的角度来看，很有可能。但排除法是最靠不住的办法。目前我们还什么都不清楚。我已经让尼伯龙根记录下了这个旋律，下一次它在出现的时候，就可以收集到更详细的消息。”</p>
阿尔伯特停顿了一下，抬起了眼瞳：</p>
“不论如何，随着阿瓦隆之影的苏醒，很多异状都会越来越明显，所以，班恩，做好准备吧？”</p>
“什么准备？”</p>
“对抗‘天灾’的准备。”</p>
阿尔伯特的话令班恩愣住了。</p>
“什么意思？”</p>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别忘了，阿瓦隆之影是亚瑟王当年留下来对抗海魔的武器和力量。它的苏醒，只能代表：凌驾于诸多天灾之上的‘四活物’之一，海魔·利维坦也将要复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