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p>

漆黑的云层遮蔽了天穹，宛如一层层复杂的铅块重叠，凝结在天空中。</p>

在天空和大地之间，庞大的城市屹立在荒土之上。</p>

黯淡地星光不知从何而来，照亮它尖锐的棱角。哪怕是在黑暗里，也能够分辨清楚那种极尽华丽和威严的轮廓。</p>

屹立在青铜和黑铁的地基，以白银铸就身体，以青金装饰顶端，钢铁形成了它的雏形，将它铸就成万世不易的奇迹。</p>

当阳光从天空上洒落时，整个城市都仿佛沐浴在神的光辉中，圣洁而庄严。可现在没有阳光了，这是在深夜里，一切都被黑暗所覆盖。</p>

叶清玄凝视着这一座城市。</p>

……</p>

在黑暗里，他看到大地震颤着，发出雷鸣。</p>

赤红色的光辉从裂隙中流出，就像是血源源不断地城池之下的土壤中渗透出来，要逆流而上，将它彻底覆盖。</p>

雷鸣声越发强烈。</p>

庞大城池随之动**，像是要被城市之下所隐藏的什么东西掀翻。</p>

那种雷鸣声重叠在一起，宛如山崩一般地接连响起。可那种声音是模糊地，像是千万人的哀嚎，此起彼伏！</p>

——地狱崩塌，阿鼻叫唤！</p>

就在此时，哀嚎雷鸣前所未有的炸响，肉眼可见的波澜从大地之上扩散开来。连这一座神圣之城也随之动**。</p>

紧接着，铁墙之上崩开了一道裂痕。</p>

这是第一道裂痕。</p>

……</p>

在城市最顶端的高塔顶端。</p>

最接近云层的场所，也是最黑暗的地方，那里有人俯瞰着整个城市。暴风从远方席卷而来，化作旋转的风眼笼罩着这一座城池，飓风吹起他的长袍，猎猎作响。</p>

在风里，他嘴角的烟卷明灭不定。</p>

他站在高塔的边缘，俯瞰着圣城，还有圣城之下那渗出血色的大地，看着大地动**。</p>

“叹息之墙第三层已经被攻破了！”</p>

当第三声轰鸣响彻天地之间的时候，抽烟男人的身后，有人颤声禀告。</p>

那个脸色苍白的书记官抱着柱子，眼神惊惧：“一刻钟之前，它已经踏上日出之道，但丁大师留下的‘地狱’和‘炼狱’现在已经被摧毁了，目前还剩下天堂。”</p>

“天堂挡不住它。”抽烟的人摇头。</p>

“圣殿骑士团和圣歌队集结完毕。目前正在‘哈米吉多顿’布防。”</p>

“圣灵们呢？”男人问。</p>

书记官闭目倾听，声音颤抖：“阿耆尼战损，目前再次陷入休眠。朱庇特正在唤醒中，风神和雷神已经进入深渊，但愿能够阻挡住它。”</p>

“没用的，那可是冠戴七重冠冕的末日赤龙。”</p>

男人再次摇头：“它被初代的三王以大链束缚封印的时候，有三分之一的星辰都随着它而坠落进深渊里。一个双生体的圣灵对于它来说算不上劲敌。发布命令吧，用‘尼伯龙根’的名义。”</p>

抽烟地男人低声说：</p>

“——将所有的圣灵全部唤醒。”</p>

书记官愣住了，他想到了后果，于是面色惨白：“可是，如果青帝重新发狂的话，圣城恐怕……”</p>

黑暗中，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看着一个畏首畏尾的白痴：“那就用血祭啊，让他清醒着上战场。”</p>

“……”</p>

书记官的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p>

“就算害怕的话，圣城被毁灭之后再害怕吧。”抽烟的男人淡淡地说：“但如果圣城之下的深渊被它开启的话，那毁灭的就不止是圣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