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民便接着道:“然则向南的真定府、顺德府这二地,却是难得的好去处,真定顺德之间,有两处大湖,位于高邑和临城之东,此处林高草茂,又有河道纵横,便于饮马歇脚,喂养牲畜,历来都是真定去往顺德府的必经之路,故而末将提议,若是截取李贼的粮道,在此处蹲守便可,一来我等可以以逸待劳,精心布置,二来也是......”
“也是如何?”
朱慈炤正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忽听他闭嘴不言,忙是开口相问。
周民脸上升起两抹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末将听闻顺德府乃是大城,若是在此把守,吃食上却也不会少了!”
“呃......”
朱慈炤明显一呆,他首先震惊的是这有些猛汉撒娇的样子,但随即便也明白过来。
周民所言倒不是为了自身的口腹之欲,而是在保证队伍的补给稳定,而他之所如此忸怩,实在是对丘八吃饭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难以开口吧!
要知道朱慈炤乃是一位王爷,而大明这时对于当兵的,在乎的只是打了胜仗还是败仗,更何况又是文官掌国这么多年,朱慈炤前世脑子中的对军人那些重视、尊重、信念等,对于这个世界根本就是奢望。
故而周民是在担心朱慈炤不知、也不屑士兵的衣食住行的重要,更不能体察军心,对自己心中的担忧,委婉的提了出来。
朱慈炤是聪明人,也知道军旅的苦闷和不易,他出发时只令众人带上五天的口粮,对于不知道历史走向的周民来说,尚不知要外出多少时间,朱慈炤此举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和不顾士兵死活了。
朱慈炤深深的看了在场之人的面容,见众人急忙垂下眼眸,他无奈的笑了笑,道:“你们啊你们,这是依旧拿我当外人看待啊,你们是何想法,包括将士们有何抱怨,你们是一点也不对我相告,这吃食上的忧虑,已经行军一天了,你们是一个人都不说,怎的,是怕本王迁怒你们!?”
朱慈炤此话说的极重,众人一听,忙是跪了下来,口中吐出各种笨拙的话解释起来。
朱慈炤冷哼一声,却是不再说话。
一个队伍的统帅不知道队伍中的将士需要什么,这是多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