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帝俊自然是一副威严模样,便是周天六圣,也要以礼相待,可是如今,只见他双目赤红,双手颤抖,痛彻心扉,双唇都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尽是一位痛失爱子的父亲悲痛欲绝的表情,哪里看的出是威震洪荒,圣人亦为之忌惮的一代妖帝全无半点昔年创立天庭,意气风发的样子。
太阳宫中一片静谧,帝俊太一沉默不语,群臣屏气凝神,只有十太子跪在殿前,不住的抽泣,其声呜咽,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好半晌,帝俊抬头,看着不断抽泣的十太子,声音低沉哽咽,好似干涸的大地一般沙哑,“孩儿们横空出世,吾那东海禁制居然没有一丝一毫反应,就连这些孽障犯下滔天罪孽,也被人掩盖天机,除了高高在上那几位,又有谁能够做得到,此番被人算计,可怜我那几个孩儿,便是一丝真灵也难存……”
说道这里,帝俊已然情难自持,说不下去,双目赤红一片,犹如滴血一般,虽然不闻悲戚,不听哭喊,可是这等欲哭无泪,欲泣无声,却是更显悲凉,可怜一代妖帝,唯有端坐着浑身发抖,却要直挺着,不肯落了气势;即使悲痛,却也没有哭声,锥心之痛,和那不能为之报仇的憋屈,在心中宛如无数把尖刀,来回割裂。
东皇太一亦是心如刀绞,双目含泪,咬牙切齿,恨意在牙根盘旋,“那群圣人如此算计我等,如此哪能干休。只是现在不宜招惹,待得把巫族一举消灭之后,我等占据洪荒主角,携天地大运成道,不愁没有报仇的机会。”
话虽如此,可是两人也是经历过龙汉初劫的大能,昔年三族势力何等庞大,如今却只能苟延残喘,如今巫妖大战,其中凶险,还在龙汉初劫之上,两人心头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缠绕,只是如今骑虎难下,想躲也躲不开了。
“如今,小十已经是我妖族最后的血脉,未免被人算计,为兄想送到娲皇宫,庇护于娘娘座下,以免大战遭劫,也算留下这根独苗。”帝俊说着便血泪横流,堂堂一代妖皇,被人逼迫至此,血脉不保,寄人篱下,很可能以后就是天人永隔,再难会面,孰为可叹啊。
太一何尝不知帝俊用心良苦,闻言长长一叹,却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