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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有千千劫 某莲 9234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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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太多话,已不及说。在这里,我日夜难安。我急于冲出去,就算吃苦也

好,受罪也罢,那都是我该承受的。

哥,保重吧。来生若还能做兄弟,我一定会痛改前非,做一个更好的兄弟。

而不是如今这个,总把你拖入深渊的兄弟。

不用找我,就此别过吧。弟璇上。「

卫子卿看完这封长信,已是泪流满面。他哽咽着,望着手中几张已被泪水打

得斑斑驳驳的信纸。卫子璇的张狂,卫子璇的狂浪,卫子璇的义气,卫子璇的情

谊,此刻都在他眼前不停地闪过。

他就这样走了,他真地扔他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他走之后这乱糟糟的残局。

卫子卿既恨且痛,满心的郁结无处发泄。

卫子璇就这么分文不带地,走进了那个他不熟悉的乱世。他知不知道,自己

和父母要怎样担忧?

他就这样走了,他又知不知道,自己此时需要一个伴,跟他一起承担家族的

责任,更要一起承担失去月娘之后的思念。他搅乱了开局,却不肯陪他一起终结。

空荡荡的卧室中,卫子卿仍靠着床榻,半跪在地上,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将

那信的前前后后字里行间,又细细地看了又看,他才肯确定,卫子璇是铁了心地

离家出走了。到了这时他才也有了一些了悟——有报应的,又何尝只是一个卫子

璇。

就连他自己,也是先有**,才动真情的。唯一不同的是,他是长子,他没

有卫子璇的动作快。卫子璇聪明地先走掉了,丢下他,他却仍要坚守长子的本分,

继续继承延续这个家族的一切。

卫子卿的xiōng口一阵阵地发紧,针扎似的疼。冷静下来思虑再三,他揉碎了那

几张纸,撕扯得一个字都看不明。即便卫子璇走了,他也要保守那个秘密,保住

他仅有的尊严。这也是他能为卫子璇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捂住那个秘密,哑巴

吞黄连一样地捂住。

撕到最后,依稀还辨认得出两个字,正是「月娘」。卫子卿长叹一声,这名

字恍若隔世,竟不知是否还能再见了。

此时他才相信,在这场不伦的畸恋中,原来自己才是陷得最深的。卫子璇痛

定思痛,似乎已经跳脱出**的泥潭。他呢,他能跳出去么?这不起眼的名字,

还能左右他的人生么?

「绮月,你跟朕说实话,你到底是如何进宫的,受何人指使,又有什么目的?

你一一地说明白,朕金口玉言,不管事情如何,绝不为难你。」崇祯皇帝在西暖

阁实现了他的诺言,与月娘做遍了二十七张龙床。

药性与**渐渐减退之后,他的责任心便又回来了。虽然心中着实喜爱这个

女子,却也不得不质询她。他要她说实话,给他一个真相。

月娘忙披衣下床,跪在当地俯首不敢言。她很想合盘托出自己的来历,但又

投鼠忌器。得罪了那个可怕的宦官,她心里的那两个名字,便可能化为虚无。这

时她也清醒过来,深恨自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竟然勾引着天子,做了那些乌七

八糟的混事。

「你别怕。朕知道,你不说,是因为你有苦衷。朕对你的来历,既往不咎。

朕只需知道,魏忠贤到底跟你们交待了什么任务。你知道,朕是皇帝,不是一个

平常人。做皇帝,考虑的事情要比一般人更多。虽然朕并不想这样对待你,但又

不得不为之。绮月,若你不想这天下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就必须对朕说实话。」

崇祯盯着月娘乌油油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月娘缓缓地抬头,想了又想。崇祯的话打动了她,尤其是那句「天下落入万

劫不复的境地」,让她毛骨悚然。虽然她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但她再笨也明白,

那宦官想拖垮眼前这个和善的皇帝。若那宦官又得了势,就必然有更多的人会受

罪。

终于还是熬受不住良心的折磨,月娘才轻声说道:「皇上,奴婢有罪。奴婢,

其实根本不叫什么绮月。我本名苏月娘,只是一个地位低贱的织娘。那个九千岁

把我送进来,只为了——为了勾引皇上,让皇上能够不理政务。可皇上并没有中

这个圈套,于是九千岁便让我们几个,夹带着勾魂香,就是在裙带里裹上那种奇

怪的红丸。给我们红丸的人说,这东西遇热便发散,贴着体肤尤其散发的更快。

人一旦吸入,没有能幸免的,必然要尽兴………否则,身体差一些的,会中魔障

似的,变得痴傻。更甚至,会不治而亡。如此一来……。他就………」月娘趁着

自己还没后悔,一口气说到这里,看到崇祯眼中一阵阵的杀机和寒意,也就吓得

不敢再多说了。

崇祯听到月娘说出这样一番话,恨得眼红牙痒。这就是弑君,这便是谋反!

魏忠贤,当夷十族!面前这女子,若不是他着魔似地,爱上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

睛,若不是她看上去,确实也是被逼迫无奈,就连她,也不该在活在世上。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如此一来,大明的江山,便可以继续由

着他翻云覆雨了!」崇祯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中说出这句话。

月娘飞快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崇祯皇帝额头上暴浮的青筋毕现,心虚地马上

再度垂下头。她还不知道,自己其实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了。她还能活着,所

倚仗的,也不过是皇帝此刻的怜爱。

「罢了,朕既已赦免你无罪,你也无须太过紧张。月娘,朕问你,你方才说,

红丸?什么红丸,你可曾亲眼目睹?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崇祯看到月娘瑟

缩的柳肩微颤,知道自己吓到了她。强按下怒火,他要追根究底,把事情弄个水

落石出。

月娘听到他语气稍缓,壮着胆子答道:「回皇上,奴婢看到了,只是一颗小

小的,普通药丸那样大的丸药。只是,那丸子,竟是通红的,像颗山楂。而且特

别香。那香味像檀香,又比檀香更浓重。要是混在檀香味里,倒不容易觉得。奴

婢就只知道这些,其它的,他不说,我也不敢多问。」

崇祯点点头,突然间觉得遍体生寒。在这高手如云的大内禁苑,谁能想到,

一颗小小的红丸,便能置人于死地。尤其是月娘所说的这颗红丸,竟像是之前的

泰昌帝朱常洛致死的原因。

犹记那时史官所记和内宫传说,都说泰昌帝是服用了红丸,开始时还精神健

硕,每夜都可尽御十女,发展到后来竟然就狂笑亢奋不已,没多久就莫名地驾崩

了。

这也是本朝一大疑案,当时进献红丸的鸿胪寺丞李可灼,早被流戍了,红丸

也就似烟消云散了。没想到后来魏忠贤得了势,不知为何,竟然好端端地,要为

红丸案翻案。如此想来,必定是魏忠贤以此来换取红丸秘方。只不过,这次他没

办法明目张胆地给自己服用,便让这些女子以红丸浓烈的味道相诱。

真真想不到,月娘的这一小段话,竟然又戳开了另外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自

己若然没有遇见月娘,无法尽情解释这红丸强大的毒性,也许就是又一个泰昌帝

也说不定。于是崇祯叹了一声,说了句:「你且起来吧,那地上凉。想必你也累

了,下去吧。」

月娘如释重负,刚要站起身,又欲言又止地看着崇祯不说话。

「朕知道你的心思。放心,朕不会让那厮有机可乘。纵然是你的家人被他控

制,朕也不给他机会加害。」崇祯笑笑,心里却越来越苦涩。天子脚下,尚有如

此大凶大恶之人,这天下要大治,可见是困难重重。

月娘这才放心,她说不出口的话,被皇上猜到了。虽然他只猜对了一半,可

毕竟意思也是一样的。于是她赶忙磕了个头,便随王承恩下去,到另一处无人居

住的偏殿去了。

王承恩临走之时,小声地提醒崇祯:「皇上,她虽承受皇恩,但毕竟来路不

明,地位也不般配。您看,她——留,还是不留?」

崇祯低头思忖,知道王承恩的意思。月娘与他春风几度,也无从计算。她腹

中残留的那些龙种,是否该清除出去,还真是个问题。说起来,他也娶了几个皇

后嫔妃,却偏偏无一诞下皇子。这个月娘,确实身份暧昧,可她,那模样却是难

得的好。

留还是不留?崇祯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说道:「算了,看天意吧,这又

岂是人力可为。顺其自然,若有,也算是开个好头。没有,也不必费那力气。」

王承恩只得点点头,派人将月娘送去,岂是也是看管软禁起来。在这事没了

结之前,这个女子都不可以随意走动。

其实崇祯也是考虑到,月娘毕竟也是拨乱反正的功臣,没有她弃暗投明,自

己也联想不到之前的红丸案。更何况,要命的时刻,也是她在身下婉转承欢,她

自己也受了不少肉欲的磨折。何必再在这个时候去难为她。不留,便要派人在她

小腹穴道上猛力按压,还要喝一大碗药,那些jīng液才会排出体外。更何况,自己

与那些妃嫔行房那么久也没动静,这短短两个**,便能怀上龙种么?

崇祯命人给自己换上一套整洁的龙袍,又吃了一餐并不丰盛的御膳,他的心

思,并不在吃喝上。从这一刻开始,他就要打点精神,开始考虑对魏忠贤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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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魏忠贤与那客氏正在金碧辉煌的九千岁府邸,看着新收买进来的几

个女孩子。她们都是十二三岁上下,都是些尚未成年的少女。客氏一会儿拿起这

个的手看看,一会儿又摸摸另外一个的脸蛋。

一晃已是十一月了,客氏被逐出宫外,已两月有余。这两个月来,虽然也陆

陆续续有一些弹劾魏忠贤的折子出现,但似乎新皇帝的心,已经不再专注在国事

上了。

听宫中眼线报闻,新皇崇祯最近几乎是夜夜**,总与那月娘在一起恣意高

乐。对那些折子,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急的那些东林余孽痛心疾首,却又无

可奈何。

看来,这一步棋果然有效。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更何况月娘更带着魏

忠贤苦心换来的「红丸」,也就是改名换姓的「**香」。那东西可不是吃素的,

纵然他有多英明,最终不也得乖乖地被那药性所降服。

客氏也稍稍适应了离开宫廷的生活。虽然与那权力顶峰的距离稍稍远了些,

可毕竟自己的身份,仍是先皇的rǔ母。不管谁见了她,还是得恭恭敬敬的,称她

一声「奉圣夫人」。只是这一场打击,仍让她华发早生了几根,皱纹也悄然爬上

了那张原本少妇一样娇艳的脸盘。

看着自己与魏忠贤似乎还可以一直逍遥下去,新皇不仅是没心思跟他们斗,

冷眼看去,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于是客氏也就稍稍放心了,又有了养生葆颜的心

思。而她保养的方式又极其古怪。

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听来的秘方,说是处子的血和美女的yín液,不管是擦了还

是服了,都大有益处。客氏是个生冷不忌的人,尤其看重自己那张脸。尽管已年

近半百,可她总想让自己青春永驻。为了这个,就算是让她喝人血吃人肉,她也

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她又有先皇在世时赐予的无数金银财帛,没事儿就买些漂亮小女孩子,以供

她那离奇古怪的保养所用,对她来说就成了家常便饭。此刻她斜着眼睛,看看面

前的这个小姑娘,脸蛋粉粉嫩嫩的,似乎一掐都能掐出水儿来。

「几岁了?」她笑着问。

「十三」。那女孩子怯怯地答道。她从没见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府邸。她自己

的家,早就被官兵和土匪合力,拆了个七零八落。

「呵,倒不像。瞅着也就十岁,怎么长得这么小。」客氏轻佻地笑笑,看着

魏忠贤说道。

「穷人家的女孩,吃不饱是常有的事。你看着,在这儿,那个头就能窜起来

了。」魏忠贤说着,吧嗒几口水烟,吐出一大口白雾,恣意地打了个大呵欠。

这水烟是最有名的兰州「广东红」之中的极品,也是魏忠贤最爱的消遣。下

面那东西既然已不管用,所以上面那张嘴,魏忠贤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满足它。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惶然了几日。甚至连最坏的一面,他也想过了。他也不

是不想动,而是轻易不敢动。他手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用之人,但要做那么大的

事,他又只是个阉人,他实在有些冒不起那个险。篡逆,一想到这两个字,魏忠

贤从骨子里都觉得冷。

他已位极人臣,况且又不年轻了。一动不如一静,既然皇帝都没有动,他就

更没办法发难。于是这些天他倒也安分很多,每天只在府中静养,做个样子给新

皇看。至于内外联络,自然不必他亲力亲为。

虽然皇帝似乎是转了性子,但魏忠贤总觉得哪里还是有点不对劲。说不上那

感觉,只是一种心里的直觉隐忧。尤其是这几天,眼看着天气凉了,他年轻时因

为滥赌而被人打受伤的后腰,也开始隐隐作痛。

若不是那时实在是债台高筑无处可躲,他又怎么会狠心自宫,做了这没法回

头的营生。魏忠贤叹口气,突然间右眼皮跳个没完,他放下水烟袋,用手按住下

眼皮闷闷不乐。

客氏见他这样,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扭扭地走过去,当着那一群小女孩子的

面,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

「咳,算了。要我说,咱们也是自寻烦恼。你说,咱们是没金子还是没银子?

要我说,实在不行,你干脆自己辞了官,跟皇帝告老归田算了。安享富贵,不也

挺好的?」她拿出绢帕,按在他的下眼皮上说。

「哼,妇道人家,眼皮子就是浅。你当真以为,这钱都是咱们的?现在你才

想抽身?皇帝能让?就算他让,那些跟咱们作对的人能让?还有那些东林欲孽,

还有他们那些漏网的后人,哪个能放过咱们?走?却是迟了。这金子银子,换个

主子却容易的很。」

客氏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心里没辙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威风八面的「老祖太

太」了。说来也奇怪,她这一辈子都在躲着「老」这个字,可此时此刻,她倒真

想让自己再当那个「老祖太太」,那才是什么事都不愁。

「对了,今儿是十几了?我这些天静得发慌,连日子都不记得了。」魏忠贤

问道。

「十七了。怎么,你有事?」客氏问。

「没什么。我琢磨着,明年开春,回老家一趟,拜拜祖宗。」魏忠贤用长长

的指甲挠挠头皮,惊觉自己这一刻竟那样想念故土。

「也好。到时候再说。眼前左右也是无事,咱们呢,也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客氏说完,从他大腿上站起来,扭扭地又走到那群女孩子面前。指着刚刚问话的

那个小姑娘说道:「你,裤子脱了我瞧瞧。」

那女孩吓住了,愣在当场说不出话。她一直以为,自己卖进来,就是做做粗

活。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主子居然让她当众脱裤子。

客氏皱着眉头,看着那女孩子死死地拽着裤腰不肯撒手,嫌弃地「啧」了两

声。「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听?」

「不,不行,这……这都是人。」女孩子带着哭腔哀求道。

客氏冷哼了一声,扭头向门外说道:「张子,宁子,进来,又来了个不服的。」

姓张和姓宁的俩小宦官,便忙不迭地跑进来。他们一直都是伺候客氏的,这

些年来,为客氏做了多少孽,糟蹋了多少女孩子,他们自己也数不清了。

他们跟魏忠贤都是一个毛病,就是那物报废了,心却生生地长出一个角来,

恨不能刺穿天下所有的女子。因此一听主子召唤,乐颠颠地进来了。

「就她。」客氏一指那女孩,一努嘴,张、宁二人便一起冲上去,一个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