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阵型,先用羽箭招呼他们!”同样的伎俩再使第二次,也太瞧不起右武侯了!看到敌军来袭,冯孝慈迅速做出决定。目前他身边还有三千多弟兄,敌军的人数几乎是自己人的五倍。但在装备和作战技能方面,官军拥有对方无法比拟的优势。三棱破甲锥在百步之内可以穿透两层牛皮。而土匪们用柘木或竹板制造的单弯弓,射出的羽箭却很难穿透官军的铠甲。
仿佛心有灵犀般,八当家卢方元与老将军冯孝慈打起了同样的主意。站在圆阵百步以外,他将队伍拉成了一个双层半环状。前排由朴刀手举盾遮挡住伴着雪花飘落下来的箭雨,后排弟兄则抓起各种各样的弯弓,齐齐地将羽箭向官军射去。
双方同时采用了曲射战术,羽箭在雪花之中来回穿梭。刹那间,黑黑白白,甚为壮观。但落下之后,杀伤效果却十分差强人意。官军射出的雕翎攻击力大,却被土匪们用漫长的阵型和厚重的盾牌抵消掉了全部优势。土匪们射出的羽箭穿透力弱,却因为人数众多,目标又集中在一个固定范围而威力倍增。才三轮对射过后,冯孝慈的帅旗就被扎得百孔千疮。护身的软甲上也插了几根用竹枝和铁皮做成的“土箭”,虽然没扎进肉里,却颤颤巍巍,要多恶心人有多恶心人。
“砸,砸,砸死他们!恶心死他们!”八当家卢方元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这招不灵光,连命令声都带着起哄的味道。其麾下的土匪更是一群泼皮无赖,居然一边射着箭,还一边戏谑地唱起了俚歌,“烧火烧野田,野鸭飞上天。童男娶寡妇,壮女笑杀人。”
“高高山头树,风吹叶落去。一去数千里,何当还故处…….”
那俚歌在军中也有流传,唱起来非常齐整,绝不像土匪们这般南腔北调。偏偏这南腔北调的歌声极其打击人的精神,又射了五轮过后,官军们胳膊没乏,心先乏了。瞄准时有一搭没一搭,射出的雕翎也有近半没等到达指定范围便被风吹落在地上。
“大帅,这样下去咱们肯定吃亏!”跟在冯孝慈身边随时听候命令的周文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向老将军提醒。由于报仇之心过于急切,他在军中的人缘混得极差。很多话本来有道理,经他的嘴一说,反而让大伙都产生了抵触情绪。
“吃什么亏,他们被射死的人肯定比咱们多!”鹰扬郎将赵亦达看周文最不顺眼,代替冯孝慈大声呵斥。
文有心再说几句,告诉冯孝慈土匪们的目的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起哄。看到众位将军铁青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自觉闭上了嘴巴。
“你说得有道理!”正失望间,冯孝慈的鼓励无异于雪中送炭。老将军将目光从远方收回,惨笑着道,“他们是为了乱我军心,疲我士卒。就这么大会儿功夫,老夫派出去的游骑兵已经被他们砍得差不多了!”
众将领闻声,齐齐抬头远望。这才惊诧地现,在战场的外围,有百余名土匪骑着战马,正在肆无忌惮地堵截追杀右武侯的游骑。若论单打独斗,每名游骑兵至少能干翻三个土匪。可土匪们却是有备而来,十几人对付一个。毫无准备的游骑兵们被砍得只有四散逃命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