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官急匆匆的离去,小许爬起来用身体挡住墙角房顶“云台(俗称:电视监控器)”的监视,弯腰从工具袋里取出一个微型摄像头揣进怀里,搬着梯子向距离“云台”只有三十公分远的日光灯走去。
起辉器一个劲儿的嗡嗡响,一闪一闪的日光灯让我想起迪厅里的“闪光灯”。忽明忽暗的灯光照的警卫A区入口的宪兵两眼发花,不耐烦的连声喊叫让我们加快维修速度。
小许麻利的打开防护网拆下闪烁的灯管,墙角立刻变得黑暗起来。隐没在黑暗里的小许,站在梯子上紧张的维修着,“不知不觉”的挡住了“云台”的镜头,急速的掏出微型摄像头固定在“云台”上,拔下“云台”的视频插头接驳到微型摄像头上。
一摆手,一直站在配电盘边上的司马拿着老虎钳,把微量炸药炸断的电力输送线拧在一起,洞库里的灯光立刻恢复了正常。
“走!”扛着梯子原路返回,刚拐过弯道,那个狡猾的宪兵士官又出现了。
“监控室报告,失去三秒的视频监控,怎么回事?”宪兵士官把对讲机插回腰间的皮套里,不怀好意的盯着小许。
“电力故障,现在已经排除了!班长可以在询问一下!”司马笑呵呵的凑上去:“请班长检查一下!”
“好的,检查一下!”司马的尊敬让宪兵士官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笑容满面的向弯道走去。
小许按了一下遥控器,微型摄像头立刻把走廊的画面定格。虽然我们毕躬毕敬的陪着宪兵士官返回走廊,但监控室的画面上仍然是一条安静、空荡荡的走廊。
路过垃圾房,走在前面的司马突然停住脚步,指着门框上的血迹说道:“班长,你看这是不是血迹呀?”
心里明白的像明镜似的宪兵士官,装模作样的凑过去:“闪开,让我来判断一下!”
“这他妈那里是血迹……”宪兵士官抬起头,突然看到司马抱着肩膀一脸的冷笑,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
话音未落,小许的右手已经从他的背后伸过去,握住了他的下巴用力向怀里一带。
“咯!”伴着轻微的骨裂声,趾高气昂的宪兵士官一声不吭的瘫到在小许的怀里被拖进了垃圾房。
一分钟后,换好宪兵服装的小许,得意洋洋的踱到“云台”下站定,把警卫入口的宪兵锁定在视线里,模仿着宪兵士官的语气对我们低喝道:“你们马上再把所有的线路检查一遍!”
“是!班长!”司马对着小许鞠了一大躬,爬上梯子打开了通风口。
大概台军认为A区位于基地的核心不会直接受到威胁缘故,通风道内的情况比我们想像中的要简单的多,一路爬下去几乎没有发现什么警戒措施,只是薄薄的铁皮在身体下不停发出“吱吱呀呀”的低响,让本来就“心惊胆战”的我们倍感吃力。
前行五十米我们来到一个“T”型路口,一直向前爬是进入19号洞库外的主干道的通风道,左手用铁丝网栅栏封着的通道应该是进入A区的通道。
司马趴在通风窗边上,不眨眼的死盯着走廊里站的像根棍子似的宪兵,手脚并用撑起身体小心翼翼的爬过通风窗,掏出92式手枪瞄准宪兵。
抓住通风道里的框架借力,我把身体向前蠕动了几米来到司马刚才的位置。用电子万用表检测了一下铁丝网,没有发现感应报警电流,我把老虎钳伸进了网格中。
“嘣,嘣!”剪断网线的微响,在拢音的通风道里,听起来很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司马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双手托枪做好射击准备。
两名在A区入口警卫的宪兵很显然是听到了动静,东张西望的寻找声音的方向。司马轻轻推了我一下,伸手指指走廊里的宪兵。
停止全部动作屏住呼吸,我掏出92式手枪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你听到了吗?”挂着下士衔的宪兵打开步枪保险对身边的宪兵上士问道。
“听到什么?”上士眯着眼睛看看下士打开保险的自动步枪,用嘲笑的口吻说道:“张耀祖下士,你已经做好扫射突然出现共军的准备?”
“我刚才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但是现在又消失了!”侧耳细听的下士被上士的讥讽羞红了脸,关上保险担心的问道:“不会真的有共军摸进来吧?”
“干你娘的,这里是‘决胜’基地的A区,外面有一大票的弟兄在警卫,共军就是变成耗子也溜不进来!”上士不满的呵斥道:“你是不是被共军吓破胆了,你不知道电工队在维修吗?大惊小怪的笨蛋!”
下士被训的一愣,瘪着嘴不吭气了。上士看了一眼下士不服气的表情,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正确,对着站在墙角监视他们的小许喊起来:“班长,电工们在干什么?”
我没有听见小许的声音,只听见上士悻悻的低声自语道:“干你娘的,一等士官了不起!不让你阿爸说话,妈祖保佑,明天调你上前线!”
看看灰头土脸的上士,我猜小许一定是用什么手势把这名上士“教育”了一通。
两名宪兵停止了鼓噪,像两个呆瓜一样站在那里。我低头对着“启明星”吹了两口气,小许立刻对着虚拟的“我们”喊叫起来:“动作快!混,再混,我送你进‘苦窑(台语,原指监狱,这里是指禁闭室)’!”
呵斥声、小许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完全遮盖了我剪断铁丝网微弱的声音。身下,宪兵上士看着趾高气昂的小许,低声骂道:“见到下级扮老虎,看见上级软脚虾!”
钻进通往A区的通风管,我低头对着“启明星”吹了口气,通知小许把“我们”赶出19号洞库。
顺着通风管直行二十米,拐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个三岔口,管径也细了很多。用手语和司马商量了一下,我们爬进左手看起来粗一点的通风管。
在狭窄的通风管里前进非常困难,还不能搞出一丝声音,我们的体力消耗很大。虽然有流动空气的吹拂,但是我们额头上还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五分钟后,眼前出现一片明亮的灯光,我们找到了一个通风窗口。排除两个防止排风窗扇被移动的主动激光报警器,我把软管窥镜的探头伸进窗扇的网格。
“X!”显示器上的画面立刻让司马懊恼的哼起来:“怎么钻到厕所来了!”
厕所的面积大约有三十个平米,里手是两排六个用密度板分隔安装有座便器大便间,大便间左侧的墙上安装着一排小便器,门开在最左边,门边有一个洗手池。
厕所里静悄悄的,我收起软管窥镜扭头和司马开玩笑:“我们的运气还不错,最起码没有爬进女厕所里!”
“C1,你是不是特想啊?”司马一本正经的问道。
“滚你丫的!”我掀开通风窗溜了下去。
“吱呀!”厕所的门响了一下,正踩着座便器恢复通风口的司马“刷”的蹲下,我连忙弯着腰跳到座便器上掏枪瞄准隔间门。
“龙腾虎跃军威壮,忠诚精实风纪扬。机动攻势,勇敢沉着,奇袭主动智谋广……”
伴着哼唱,我从隔间下的缝隙里看见两只穿着军靴的大脚,走到小便器前叉腿站定,一阵稀哩哗啦过后,这名台军走到洗手池前不动了。
偷偷的从隔间门上方看去,洗过手的台军把一支烟叼在嘴上正要点火,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锁上厕所门,伏下身子看看隔间没有人这才点上烟,深吸一口无比享受的吐了个烟圈。
三分钟,心急的司马对着我做了个“割喉”的手势,我摇头示意他耐心一点。不知自己已经从鬼门关上溜了一圈的台军,磨磨蹭蹭的对着镜子挤掉脸上的一个粉刺,小心的收好烟头冲掉烟灰哼着歌走了。
听着士兵的脚步已经远去,司马闪出隔间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一道缝,伸出折射镜观察了一下,扭头对我低声说道:“外面有一个四十个喷头淋浴间和一个更衣间,直行是A区走廊!”
“走!”急步穿过空荡荡的淋浴间,突然传来的说笑声把我们逼进更衣柜间。两名身穿迷彩作战服的台军并肩说笑着穿过淋浴间向卫生间走去。
台军穿的是作战服我们穿的是工作服,连续撬开三个更衣柜总算是找到了两套合身台军迷彩作战服挡住鼓鼓囊囊的作战背心,换好衣服我们连忙溜出卫生间。
这是一条曲折亢长的坑道,两侧密密麻麻的打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洞室。徒手(军语:没有携带武器)的台军拿着文件、器材行色匆匆,两侧不时出现的固定哨兵像个傻瓜似杵在那儿的对我们视而不见。我和司马拉开前后十米的间隔,防止暴露后被台军一起裹进去,随着人流默默前进。
一路走马观花,我看见好多的洞室里都有电子地图、沙盘和参谋作业桌,这里应该还兼顾基地的指挥中心。眼馋的看着一张张的布防图、态势图,我的心里痒的像装进了一百只耗子,但是每个洞室里始终都有台军在活动,而且坑道里人流不断,我只好咽了两口唾沫失望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