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看见我到来,挣扎着想说什么,突然脸色变的通红手脚剧烈的颤抖几下,头一歪昏了过去。
“连长,连长!你怎么了,你醒醒呀!”小战士大哭着拼命的摇晃着上尉的身体。
“闪开!”我跳下弹坑,一把推开哭泣的小战士。
上尉的脸色由于呼吸不畅被憋的青紫,整个胸部鼓涨涨的,伸手摸了摸项部脉搏很弱。
“妈的!气胸!”我掏出军刀割开缠在上尉胸前的绷带。是穿刺性伤口,伤口是条状的约有五厘米长,应该弹片伤。伤口上没有敷料,只用一块折叠的三角巾盖着。用手指敲敲上尉的胸部,响若擂鼓。连忙掏出一枝自注式吗啡,扎在上尉的大腿上伸手撕开他的上衣,看着药液流光我取下针头。左手食指沿着锁骨的中线找到第三根肋骨,向下一滑停在第三和第四肋骨之间,右手拿着针头顺着按压点刺入胸膜腔。
“哧!”一股气流冲出来,上尉鼓涨的胸部急速的落下去。
“过来!扶住针头!”我对着小战士大喊一声。
小战士小心翼翼的扶住针头,带着哭音向我说道:“首长,我们连长没事吧!”
“他妈的!谁给你们连长处理的伤口?”我从小战士的脖子上取下乳胶管止血带一端连在针头上,伸手摘下小战士的水壶倒出大部分水把止血带的另一端插到水壶里,说道:“好了,放开针头,扶住水壶!”
“我们连长,连长没事吧?”小战士战战兢兢的问道。
我没有说话,点上一支烟等着上尉醒过来。小战士见我没有回答他,以为上尉不行了,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闭嘴,不许哭!你们连长没事!”我有些烦躁的喊了一声。小战士立刻止住哭声破涕为笑:“我给连长包扎的,我以为我害死了连长!”
“你处理的伤口?”我不由得提高声调说道:“你是那年的兵,战场救护课上没教给你怎么处理气胸伤口吗?”
“我、我、我只听说过,没有见过,我不知道这是气胸!”说着小战士怯生生的要哭。
“打住,打住!”我连忙放缓语气问道:“你们没有卫生员吗?”
“有!出发的时候,连长听说12连的卫生员牺牲了,就把我们连的卫生员派到12连去了!”小战士腾出一只手,竟然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抹去上尉脸上的血污接着说道:“连长对我们说了,我们来打坦克肯定有去无回,就不用卫生员了……”
“多大了?”我打断小战士的话问道。
小战士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十、十八了!”
侧翼响起一阵脚步声抬头看去,司马带着队员们还有三名空降兵回来了,我的队员里只有张杰的胳膊上缠着绷带。我抬起头看了司马一眼问道:“情况怎么样!”
“弹药消耗八成,反坦克器材没有了,我们的队员只有张杰的胳膊被咬了一口!”司马喘了一口粗气说道:“空降兵们就剩着几个了!”
王官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上尉,跳进弹坑跪在上尉身边掏出一付乳胶手套剪下一个指套缚在穿刺针尾端,在指套顶端剪一裂口,制成活瓣排气针。
“好了,你休息一下!”王官宾取下的止血带和水壶交给小战士把他赶到一边,随手给上尉扎上了一枝强心针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人已经不行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这时背上的“启明星”颤动起来,耳机里传来总前指声音:“老巢,呼叫猎人一号!”
“我是猎人一号!”
“报上第一组识别密码!”
“552174159!”我报上了识别码。看来总前指已经知道了战斗的残酷,担心有的“启明星”被台军搞了去。
“猎人一号,汇报情况!”
“猎人一号,轻伤一名,弹药消耗超过80%,现已没有反坦克器材!”
“命令猎人一号,立刻转交防务,到A2区045、89位置寻找‘天兵一号’补充弹药后,转进雪山山脉炸毁北宜高速公路,全面切断台军两翼联系,任务完成全力袭扰台军集结兵力!完毕!”
“保证完成任务!”
“祝好运!”总前指收线了,我抬头对司马说道:“准备撤退,我们另有任务,你带上所有受伤的空降兵先走,我掩护!”
“首长!”不知什么时候上尉醒了,听见我的命令用微弱的声音急切的喊道:“我们不能走!天兵一号的命令是坚持半小时,现在距离撤退时间还有十分钟!”
“必须走了!”我跑过去扶住挣扎着向坐起来的上尉说道:“你们已经竭尽全力了,现在我们的反坦克器材已经消耗光了!”
“不能走,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们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上尉困难的指指头顶,我这才发现上尉枕在头下的竟然是一个四公斤的塑-五炸药包。扭头看去,所有的空降兵身边都有一个炸药包,空降兵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我羞愧的抬不起头,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应该留下与你们并肩战斗,可是总前指刚给了我们新的任务,我们必须要走了……”
“不用多说了,我们都是军人‘军令如山’吗!”上尉笑了,困难扭头喊了一声:“小吴!”
“连长,你醒了!”小战士欢天喜地的跑过来。
“首长,我请求你把他带上!”上尉指着身边的小战士说道:“这个孩子是个孤儿跟着他叔长大,今年刚十八岁,学习成绩相当好考上大学却没钱上,我看他是个苗子去年接兵的时候就把他带了,原想培养一下送他考军校没想到赶上了这场战争!妈的,这孩子真他妈的背!”
上尉剧烈的咳嗽起来,涌出的血沫堵住了穿刺针,上尉再次呼吸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