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公大喜,急令道:“快开城门”
“君侯且慢,恐其中有诈。”赵累忙劝谏道。
“子轩必不欺我,快开城门。”
来人正是王甫提到的门下督,姓芈名桓,字子轩,武陵人,时年十九岁。其人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头戴一顶三叉束发紫金冠,那冠下的头发因长时间的鏖战,有些蓬松散乱了。耳际浓密的双鬓根根倒竖,为那张威风凛凛,相貌堂堂的脸平添了几分英武和野性。
城门吊桥轰然落下之时,夜幕中,五百校刀步军鱼贯而入,动作迅捷而有序,未见丝毫混乱慌张。芈桓则单刀匹马立于吊桥之上,城门外无数吴兵蜂拥而至,瞬时,麦城脚下人头攒动,黑压压地如恐怖之潮席卷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吴兵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以及血腥的味道。
感觉到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有些湿滑,那都是敌人的血,余热未消,并未凝固。芈桓将双手在残破不堪的战袍上蹭了几下,然后又握紧了大刀。
不待吴军冲到跟前,芈桓大喝一声,挺刀策马便撞了出去,芈桓并非莽夫,但他喜欢这种酣畅淋漓的正面厮杀,以雷霆万钧之势,从正面撕开一道口子,瓦解敌阵型,使其胆寒,看着敌军在自己的压制之下分崩离析,混乱不堪,是一种多么快感的视觉盛宴啊,芈桓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芈桓冲入吴军阵中横冲直撞,把那手中大刀挥砍出一道道弧线,黑夜里,也看不清是人是马,只管排头儿扫去,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吴军阵型土崩瓦解,瞬时乱作一团,自相踩踏致死者无数。
芈桓冲阵一个来回,立杀数十人,返回至吊桥边,见五百校刀手俱已进得城去。突的猛一拉马缰绳,那胯下战马忽的止住飞奔之势,人立而起,只将两只前蹄在半空中一阵乱舞,仰天长嘶,其声恢弘嘹亮,响彻长空。
芈桓勒住马头,亦是一声爆喝,声波以凌厉之势划破夜空,传入吴兵耳蜗,吴军士卒俱已胆裂,战战兢兢,声不敢出,更不敢上前追赶。一时间吴军战阵静若寒蝉,夜幕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芈桓调转马头,从容不迫的走入了麦城。
未多时芈桓登上城头来见关公等众人,只见他血满征袍,衣甲皆损。手里竟然提着血肉模糊的两颗人头,那淋漓的鲜血早已被冰冷的风雪凝结。
芈桓将两颗人头猛地掷于地上,众人无不骇然。
“君侯,前日闻听糜芳、傅士仁已献南郡、公安投敌,桓率本部人马昼夜疾驰,本想乘乱夺回城池,不曾想那吕蒙早有防备,未能得手。我于是设下埋伏,诱敌出战,斩此二人首级在此。”芈桓伏地禀道。
关公忙上前扶起,众人举火来细看,果然是糜芳、傅士仁二人的首级,尽皆拍手叫好。
“事情紧急,未向君侯请命,桓之罪也。赖君侯洪福,五百校刀手未折损一人。”
“子轩于万军之中斩二贼之首,是大功一件,岂可怪罪。”关公感慨地说道。忙令人埋锅造饭,以飨众将士。
安顿已毕,关公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关公征询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