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挑了挑眉。</p>

“不知道。</p>

但如果是我的话...”</p>

江上雨平静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北海王氏团结到身边，集中所有力量再来一次联盟行动，李天澜重伤，机会难得，为什么不赌一把？事实上我已经准备这么做了，如果不是李华成的话...”</p>

“如此豪赌，机会虽然小，但总好过拖下去，除了李天澜，现在谁也拖不起，黑暗世界一直不明白，他们一直不明白，给李天澜时间，就等于是自杀，现在赌一把，还能算是九死一生，给他时间，那就真的是十死无生了，如果是我...”</p>

“如果是我...”</p>

又一道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响了起来，跟江上雨一模一样的声音。</p>

“如果是我，我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先去海外看看情况，默默等机会，有机会就利用一下，如果没什么机会...没有就没有了，只要能活着就好。”</p>

江山和江上雨同时转头。</p>

两人的视线中，另一个江上雨。</p>

那个本应该死了埋在坟墓中的江上雨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p>

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气息也更加虚弱。</p>

他有些吃力的走到江山面前，看着坐在坟墓上的自己，笑了起来：“呦，咱俩竟然想的不一样，这说明什么呢？是谁在口是心非？”</p>

沉默。</p>

两个江上雨同时沉默下来。</p>

两个人思维方式完全一致，感受完全一致，对当前局势的看法也完全一致，他们本来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想的不一样的情况出现？</p>

没有人口是心非。</p>

他们嘴里说的不一样是因为...</p>

矛盾。</p>

江上雨本身就处在矛盾里。</p>

在犹豫，在纠结，在迟疑。</p>

“你甘心么？”</p>

江上雨坐在坟墓上，静静的问自己。</p>

“我已经废了啊...”</p>

另一个江上雨靠在江山肩膀上：“我虽然这次没死，但根基全废，今后很难接触武道了，不甘心，又如何？”</p>

“只要我实力还在，你总会恢复的。”</p>

江上雨声音平静。</p>

“有什么意义？等我恢复了，李天澜早就无敌了，不，他现在就无敌了。”</p>

“我不服气，我想在跟他斗一次。”</p>

“我躺平了，爱咋咋地吧，随便。”</p>

“做个孬种，甘心么？”</p>

“这是命运，能怎样？”</p>

矛盾。</p>

接连不断的矛盾。</p>

沉默再一次笼罩了这座孤零零的坟墓。</p>

晚上八点半。</p>

北疆的天空迎来了夕阳，暮色将至。</p>

江上雨看着天边的晚霞，轻声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有着整个中洲最长的白昼，但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光明，真的能甘心么？”</p>

江山身边，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江上雨搂住了自己父亲的肩膀，轻声道：“不甘心，那就继续跟李天澜玩玩？”</p>

坟墓上的江上雨紧紧抿了抿嘴。</p>

“当然，要继续玩玩。”</p>

他低声道：“可是...玩不起了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