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床边,坐着眼都哭红了的小柯,她的脸上高肿着,清秀的模样颇让人疼,
可她一看到我睁开眼,便大叫了两声“小七走了”,又是嚎啕大哭起来,
我顿时脑子里如狂雷炸响,想坐起来,身上却剧痛无比,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说:“小柯,你不要哭,告诉我,小七怎么走的,她怎么会走,她怎么会走啊,”
泪水汹涌,悲伤无以复加,
小柯看着我,伸手扯了纸巾,给我擦泪,
我悲伤之极,强行用力,一手扇开了她的手,咆哮道:“擦什么擦,小七怎么走的,你说话啊,”
她坐在那里,一边抹泪,一边说:“都是邓洪明那个混蛋啊,他查到了绵阳开元大酒店的电话,找到了小七的爸爸,然后,小七父母带着她大伯、二伯、三叔好多人啊,从老家赶过来的,小七的爸爸苏正林有个战友,现在在这边天鹰布队里是个上校,打你的那一伙人都是天鹰成员啊,现在,是第二天上午了,小七昨天晚上在你来医院之前就被强行带走了,他们说,要给她最好的治疗,这边天鹰分部用车送他们去了乌市,飞机回去的,这个时候,小七应该已经在华西医院了,他们说,你要是再回去找小七,只有死路一条,还会连累你的家人,”
我听得笑了,哭了,哭了,笑了,就像是疯了,
是的,小七走了,但她不是死了,而是真的走了,终于回父母的身边了,我失去了她,也许是一生的失去,而我,却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无法想象苍白、虚弱的她,在强行带走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悲伤、绝望、痛苦,
她会想我的,我也是,我也是,永远忘记不了她,永远,
我也无法想象,看到女儿那般样子,苏正林夫妇及苏家的所有人会是怎么样的愤怒和心痛,对我会是恨到什么地步,无法想象,真的无法,我更难以置信,我竟然活下来了,老天还他妈让我活着,为什么不让天鹰打死我,
我真疯狂,呵呵,真的疯狂,因为我跟天鹰干过架,这支布队的名字听起来很牛比的样子,它后来成了我小说里的一股力量,你懂的,
关于天鹰,我在11年前听说,接触,但真正的了解,是2016年九月的时候,那时候,夏大驴子正驴行天下,正好,我二妈的孙子二娃退五回来,二娃,我二哥的儿子,我二哥,与我有同一个太爷爷,二娃2014年去的布队,只干了两年,当时还以为他只是去做了wj,但我没想到,他回来之后,才告诉我,他属于天鹰的一员,这是属于最上头直接指挥的一股力量,wj中的最强精锐,征召时候的身体条件都高于普通的bg种很多,淘汰率保持在百分之一,专业反孔,只干这个,二娃那时候就在那里面,参加过很多次的任务,他给我讲了很多不能说的事情,我知道也不能说,因为有些事情,真的很残酷,不残酷没有办法,包括他们训练,都是极为残酷的,他说起2015年春节,他和另个家伙忍不住抽了烟,被发现了,上司给了一包烟,让他们在运动场上罚跑四百米,跑一圈就四百米,然后一分钟之内抽完一支烟,接着又跑四百米,又接着抽一支,再一圈,如此,两个人十支烟,十圈,累成狗,第二天继续30公里戈壁滩武装越野,负重六十斤,他只干了两年,回来的理由就是:苦,身体受不了;苦,精神受不了,因为一些不能说,就是现在,他的手机号码,依然在某个机构是有备案和监控的,泄了密则是惩罚,二娃讲了很多之后,我觉得当年我能活着,也他妈是一种幸运了,至今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说徒手的话,不用任何东西,六个普通的丘八,他只需要一分钟干到没有抵抗力,任人宰割,他这样的退回地方,尼玛,特j队是争着要的,只是数量少,但他没去,说没意思了,工资在地方上又不高,于是,他现在在成都他三叔的厂里上班,
那一年寒假,春节还没有来临,我已跌入人生的痛苦深渊,原本想着,在过年之前再领一笔工资后,给父母寄上五千块回家,和小七一起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幸福生活,让他们在家安心等着我们成功那一天,风光归去,那是我的新年愿望,但愿望就特么跟阳光下的肥皂泡一下,美丽过,然后破碎了,无迹可寻,
那一个上午,我在病房里哭着、笑着、嚎叫,不像失心疯,简直就是,
失去了小七,我的生命已变得没有任何意义,老天啊,折磨得我还不够吗,刚刚看到了幸福的希望,看到未来的美好,这一切就拉开了失去的序幕,产出了悲伤的结局,我的命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为什么不能让我过得好一点,为什么,
小柯吓坏了,抱着我,哭个不停,叫着我的名字,叫我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我却推开了她,咆哮着你走,你滚,都是因为你那个垃圾前男友,都是因为你喜欢我,说梦话都是我,才让那种杂种害了我们,老子要宰了他,,,
我从床上跳下来,艹,摔在地上,全身痛楚无比,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依旧还是躺在那张病床上,身边已没有小柯,只有一个护士,护士脸上有些木的笑笑,说你终于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