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问我要走哪里去,
何为那混蛋在会议室后面说:他还能去哪里,厕所,
顿时,全场又是一片哄笑声,
我回头对台上那一片岭导竖了一根中指,又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朝下,转身就走了,
那一天,我真的没有去厕所,而是走了,沿着那条我走了两年的破烂的乡村公路,走回了三村,那条路,也是通往双桂镇的路,曾经我也从那里去夏珍秀的家,到那时,一切也尽是回忆了,
一路上,抽着烟,看看熟悉的山脉、田野和村庄,我竟然有些留恋了起来,习惯了清贫,习惯了被冷遇,习惯了各种嘲笑和贬低,但我毕竟在那里度过了青春的数年光阴,除了一纸文凭和一身的臭名,一无所获,但我还是留恋了,
因为我决定走了,永远的离开那个地方,再也不回去了,
当我抄小路翻过那一座高高的山岭时,站在垭口上,举目四望时,眼里已然有些泪迹了,去他妈的时光,去他妈的铁饭馆,去他妈的暗的教育系统,老子不干了,
老子身无所长,但老子不相信走出去,天下之大,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那时候,我是固执的,倔强的,但我没有想到,像我这样一个没什么能力和一技之长的人,走出去面对大千世界,一路走来,走得是多么辛酸和艰难,
那天回到三村学校的时候,看着一个个还在等着我的孩子们,他们穿得朴素,已经在操场上运动得一身脏透了,我的学生们,现在看来,也许是那些年我的影响,长大后都变得青春、阳光,因为那时候我给他们上的是最好最规范的体育课,当然,小朋友们,也是我在无聊之余,陪我踢球解闷的好伙伴,
学生们包里还揣着上学报名的钱,在教室里等着,我看到一张张脸,听着他们一声声叫我老师,显得好亲热的样子,他们一个暑假没见过我了,充满了想念,是的,我的学生们成绩不是最优秀的,但他们是很粘我的,因为在我的课上,总是会充满欢声笑语,我特么天生就是一个幽的老师,不管情绪怎么样,课堂上总是希望孩子们能开心的学习,不管他们到底能学到什么,
有人说,提起老师,学生就怕,比怕家长还怕,这是一种病态,在我看来,我在学生的面前不是老师,而是朋友,或者一个开朗的叔叔,去年,他们还组织过同学会,觉得一生从我身上受益的就是两点:热爱运动没有错,开朗乐观的生活态度,
那一天,我竟然站在讲台上落泪了,孩子们都懵了,纷纷老师怎么了,好多孩子直接也哭了,
最后,我还是抹了泪水,收了费用,把孩子们放了,叫他们明天再来领书,上课,
孩子们走了,我坐在那破烂的宿舍里,拿起笔来,写了辞职报告和一份授权代理书,写明白了我厌倦了这个行业,申辞职,信写好以后,又给学生们把新学年的保险册子造好,我连中午饭也没有顾得上吃,带上钱和辞职报告、授权书、保险册,又走路回到了集镇上,
我先去青润明那里,煮了碗面条吃,他问我到底想怎么办,
我说没怎么办,领书,下午回学校,
他摇摇头,说算了,你有事,你一定有事,等贺灿富退下去了,就好了,
我笑笑,很淡定,说他退不退和我没关系,但他就是一个狗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