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了一会,暗叹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出来吧,做什么缩头乌龟。”冬莲用手绢醒了醒鼻子,带着哭腔闷声说道。
晓妍脚步一滞,犹豫了一会,挪着脚步慢慢地靠近冬莲,只见她正低着头拭泪。
冬莲放下手绢,仰起头,只眼里还有些泪光闪动,冷笑一声,低低地冷声道:“你看到我笑话了,满足了罢?”
未待晓妍答话,又道:“你一定是讥笑我鬼迷心窍,想做姨娘想疯了,才求了随了二公子罢?是,我知道你们都笑话我,尽管笑话吧。我害过你,你现在想笑尽管笑,若过了今晚,你若再笑我,我定不依。”
晓妍摇摇头,也不管在黑夜中她能否看到,平静地道:“是好是坏,都是你选的路。我不笑话你,你的事儿,我也不想知道。”转身想要离开。
冬莲“哼”了一声,带了赌气道:“你不想知道我偏要说。”
晓妍怔了怔,竟是第一次听冬莲这般孩子气的语气,细想她也不过才十七岁,放在现代,可不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心里一软,停下了步子。
“人都说我心大,麻雀儿想拣高枝。可你看我,姿色、针线可比这满院的谁差几分?偏从八岁就在这里熬了这许多年,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换了几批,我还在这里熬着,糖浆儿都能熬糊了。”冬莲语气中带了几分怨恨:
“都怪那姓田的老虔婆,因我娘在府里当差时得罪了她,自己在夫人面前得了脸,竟一直将我家打压至今,将我爹遣去偏远庄子,我娘早早的撵出了府不说,还一直压着我上不去。如今,我爹领不了几个钱,我娘病了好几年,两个弟弟也身子虚弱谋不了好差,竟长年药罐子吊着,一个月几百钱刚过手还没捂热就填了满不了的限,一家子的指望都依在我身上,偏我又这样……”
“我知道你们都厌我,不错,我也讨厌你们,特别是恨你这种一进府就有主子依靠的小丫头,明明什么都不如我,为什么偏比我幸运?连小丫头们都远着我喜欢近你,为什么老天不公?”
晓妍突然觉得凄凉,慢慢靠近她,在她身边坐下,山石上落了霜,入骨的冰寒浸入身子,让她浑身一僵,苦笑一声,老天不公吗?或许吧。
可是……“若你用心待别人,别人也会用心待你的。或许你会对我说的话不屑,但我一直这么认为、这么坚持的。生活也一样,现在或许艰难,就像在寒冬,但只有你肯用心地、用力地活,春天——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