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天下乌鸦一般黑(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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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安中,却又莫名地多了另一分不安。如果说原来只是那么一点自己认为不太靠谱的猜测,现在她却有点相信方贵是因为喜欢她,才有这样的反应。

是因为喜欢她,才告诉她种甜瓜的技巧;是因为喜欢她,才会这么尽心帮助她们;因为喜欢她,才会在她给他介绍小琴时,莫名地生气吗?

可是,她只是把他当成朋友,当成哥哥而已。

听说方二婶近来一个又一个地为方贵相媳妇,却都被方贵拒绝了,还搁下话,若方二婶偷偷为他定亲了,他再不会娶的。急得方二婶直跳脚,难道也是为了她?

她心里愧疚起来,虽然还不能确定,但她更不愿意误了方贵。

一路上思潮起伏,到了自家门前,晓妍回头低低地向方贵道了谢,有心向方贵说明白了,但心里终究不确定,看着方贵暖暖的笑容,怎么也说不出口,而方贵已经让她进门,向她道了别离去。

因村里理县城路途远,骑马奔波来回也得一天的时间,因此,消息到了第二天晚上才传回来。

方贵奔波了一天,也顾不上喝口水,因怕赵银环担心,避了她,讲到虎子还关押在牢内,那县令还说过要问斩……

只听得门外“砰”的一声大响,两人忙抢出门看时,俱都慌了。

只见赵银环脸色煞白紧闭了眼跌在地上,旁边那褐灰的旧椅子翻在一边,便知她将刚才的话听了去,忙扶了起来,掐人中掐虎口地弄了一会,赵银环“呔”的一声,悠悠醒转,一把抓住方贵,却哽咽着吐出两个字:“问斩?!”

方贵忙劝道:“佟婶子莫急,是我不好,话只说了一半,虎子并不是真要被问斩,那狗官只是想诈些钱财,景新叔正在想法子呢。”

赵银环这才舒了口气,刚急怒攻心之下昏了过去,经这一闹,知道不是最坏的情形,心里反而放松了几分。

晓妍怕她愁出病来,本待打发一双小弟妹到她跟前宽宽她的心,却被娘亲唤住,她看住方贵道:“只管说,你别瞒我,虎子是我儿子,我要知道他的事儿实情如何。”

方贵看着赵银环清瘦的身躯,与晓妍相似的眉目里含着的决心与坚定,心里不由对这病弱妇人多了几份敬重,抬眼见晓妍点了点头,便将见闻一一道来,只是未提虎子在牢里的情形。

赵银环听得师爷隐约暗示至少要一千两银子时,气得将手边的粗茶碗一砸,凝眉道:“黑了心肝的下流胚子,一千两银子,迟早撑死了他们,将这穷家买了也值不了几个钱,竟不给我们活头了。”

低头想了想,对面前脸色沉重的晓妍道:“待你爹回来后,我往县上去一趟,到娘家借些钱,算起来虎子也是你舅舅的外甥儿,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说着就坐起来要收拾个小包裹。

晓妍心道,为了那一分家产,连女儿祭拜亡父都不得其门而入,这借钱的事,只怕也没几份希望,倒上门挨了闲气,白生些气而已。只是事关哥哥死活,见娘亲去意已决,或许赵家上下总有几分良心,不至于见死不救也难说,便不再多话了。

见方贵向她使了个眼神,晓妍便出了门,只听方贵道:“这事儿背后可没那么简单,我在镇上寻了个熟悉的成衣铺掌柜,他浑家素来与知县夫人有些往来,便借了寻夫人的缘由,到府内打探了些消息,也寻到了小西,原来以前有人在知县面前说了你家许多坏话,那狗官遇到这事便勾起了旧恨,少不得要多诈些银子。”在官府的强权下,谁能不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