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挑眸,目光淡淡从兰佩面上滑过。
“我想的不是那个。所谓功名利禄,皇上赐予我的,已达人臣之极。我数次固辞,皇上都不允。故此我非但不担心自己与皇上会有三个月的疏远,甚至反倒希望,若皇上能因此而收回给我的几点恩赐,我这心下才能更舒坦些。”
兰佩心头一震,忙站起福身:“妾身失言了。”
傅恒依旧淡淡的:“你也是为我好,为咱们家好,我省得。”
兰佩这便坐下,轻易不敢再言语,只是撑着一份旗人家女子的豪情,陪着傅恒喝了两盅。
傅恒这便终于缓缓笑了:“……若是当年,叫我想象纳兰容若的从孙女也如此豪迈饮酒,便是怎么都不敢想象的。钤”
兰佩因饮酒,颊边浮现淡淡酡红,听了不由得心头微微一荡,便也眼波更为流转起来。
“便是词人之家,妾身倒也欣赏晚年的李清照。早年的闺怨之词纵然旖旎,晚年的豪迈之情更叫人钦佩。闺怨是文笔,豪迈则是人;人总比文笔更重。”
这话说得令傅恒也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