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祀牲牢玉币黍稷之属,不如法者,笞五十;一事缺少者,杖八十……”念到此处,婉兮的神儿全醒过来了。这不正是她父亲犯下的罪名,以及按律应当承担的刑罚?
这一刻婉兮只觉心头狠狠地疼,身子冷,在这十二月的晨光里止不住地打摆子。
心下忍不住想:皇上便是用这样的方式,将这件事告诉她了,是么?
既然律例之上有明白的规定,那么皇上便也自然不能私纵。也就是说……皇上在告诉她,爹爹这刑罚终是逃不过了,是么?
可是这一刻,如果她能跪下,替爹爹求情的话,皇上会不会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饶过爹爹一回去?
婉兮霍地转头望住皇帝,双膝簌簌打颤。
跪下容易,求情也容易,可是这白纸黑字的《律例》,却是不是要为了她而违犯?
不……不能。
婉兮的挣扎、迟疑、含泪的坚定,全都落入了皇帝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