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实在绷不住了,便哼了一声:“这会子的情形,倒叫我想起当年端慧太子薨逝那会子的事儿了。端慧太子是皇上正式立过太子,名字放到‘正大光明’匾后头去的,况且端慧太子薨逝那会子都八岁大了……那会子,便连我都哭了个稀里哗啦。”
“可是该怎么说呢,七阿哥自下生起,皇后就纸儿包纸儿裹的,不愿意叫咱们给看见。尤其是防备着我吧,我倒压根儿就记不清这七阿哥长的是个什么模样儿了。便是这会子想伤心,可是心里头都因为没那个孩子的样貌,倒不知道该为了谁伤心了。”
娴贵妃说话一向不大中听,不过倒也中肯,在座的嫔妃们都不由得微微点头。
不光娴贵妃,便是婉兮又何尝见过那孩子几面呢?不过是满月的时候儿去送那石佛见过一次之外,后来倒都被隔绝了。二十个月的孩子本就还眉眼未曾定型,更何况见的又少,只觉记忆里头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小婴孩而已,连眉眼都看不清楚,为他生起的悲戚便也同样这般模模糊糊了。
纯贵妃垂首缓缓道:“嫡子自然金贵。更因是失而复得,便更不能叫咱们轻易就给看见。若是叫咱们给看坏了呢,皇后该有多心疼。”
虽然此时大家都应该举哀,可是纯贵妃这一句话还是叫大家险些都露出笑意来。
不是不心疼那孩子,只是心下都忍不住要埋怨皇后那太过明白的防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