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顾醒此时越发警觉了起来。
眼前之景与那幽径云泥之别,按照常理,此处更应是诶鼻地狱,而非世外桃源。若非是吸入太多瘴气,幻想出来的?顾醒猛地又是一嘴巴打在自己脸上,打地自己双目紧闭。本就有些泛红地面颊,此时已肿得老高。
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更何况是敌人。
待再次睁开眼睛,此处景色并未有丝毫改变,只是那山涧溪水边的树猴和草鼠,被这一阵突兀惊地有些愣神,已是跑地无影无踪。
顾醒猛地往那溪水便一窜,俯身在地将头埋进清澈见底的溪水中,待憋不住气时才将脑袋抬了出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此间甘甜地空气。
刚才在溪水中一阵呼吸吐纳,将腹中瘴气悉数拍了个干净,再用这甘甜空气调息,顾醒已是清醒了大半。望着溪水中倒映的自己,便觉有些哑然。
那蓬头垢面的自己,脸上沾满了血污,只是早已干涸结痂,而刚才那一猛子,将干涸地血污又染湿,不觉有些狰狞。还有那束于脑后的长发,也已是杂乱不堪。
再瞧着自己一身褴褛,顾醒只能瘫坐在地,仰头望天。心中思量道:“若是一辈子生活在此,也挺好。没有纷争,没有烦恼,没有尔虞我诈。”
远处一阵鸟鸣之声骤起,响起野兽吃痛地哀嚎。顾醒仔细听去,竟不知是何动物,有这怪异之极的怒吼。而待那远处的飞鸟再次落于树枝上时,忽见一条“白色绸带”一闪而逝,消失在远处山涧之中。
顾醒一阵愕然,本能告诉他,只可远观不可近瞧,可在那好奇心地驱使下,顾醒还是跃进溪水中,慢慢向那处山涧走去。
只是此时地顾醒长了个心眼,将身后“银蛟”抽出,一分为二,紧紧撰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约莫一炷香地功夫,顾醒已来到山涧草坡一侧,此处春意盎然,树木郁郁葱葱,在那树叶间有阳光洒下,明明暗暗坠在地上。
顾醒左手握着“银蛟”枪尖,轻轻扎入泥土,带出一阵芬芳,将身体往上挪动了几寸。环顾四周并无异样后,便将那双贼兮兮地大眼睛从草坡后伸出,待看清眼前之物时,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暗道,“我滴个妈呀!这恐怕是白娘子的真身显灵了吧?”不觉将手中的“银蛟”又握紧了几分。那从额头渗出地丝丝冷汗,正顺着那沾满血污地脸颊,一点点往下滑,最终流进顾醒紧闭地嘴里。
酸汗混杂着腥臭,个中滋味只有各自体会。
顾醒已来不及伸手拭去额前的冷汗,那本是蜷缩成一团的白蟒,此时忽然抬头吐信,向着四周张望起来。顾醒此时才想起,蛇类似靠热传感成像抓捕猎物,而自己此时隐匿在此,不是掩耳盗铃吗?
加上好死不死地一阵微风吹过,那蛇头便定格在顾醒一处,不再挪动分毫。此时一人一蛇对峙着,谁也没有贸然出手的意思,但谁也有转身逃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