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喝了一口茶,咳了一声,打开笔记本,从口袋里掏出花镜戴上,然后认真地说:“绕来绕去,你把我引沟里了。今儿,我来正经有件事呢!我这是挨家挨户登记,这会儿走到你家来了。”
“啥事?”
“计划生育的事儿,上级要求人人登记,不留死角。”
“我当是啥事呢?我这个家,有什么生育可计划的?”
张主任指点着红头文件说:“看看,认识有问题不是?这可是国家大事呀!”
韩大妈说:“我这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老都老了,守寡这么多年,还用得着计划吗?”
“你儿子呢?”
“我儿子都三十了,刚不是说过,还没对上象呢,计划个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的大妹子,他迟早要结婚的嘛。计划生育工作,必须走在头里才行呀!”张主任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小韩子,有三十了?”
韩大妈眼中又湿润了:“怎么没有?‘文革’时上山下乡那年生的……我是心脏病患者,那时大夫就说我不能生孩子,可我偏要生,险些丢了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