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工夫不到,小太监送来了一锡壶果酒,常德子给每人倒上了一盅,连曾荣也有份。
朱旭先举杯,“这顿饭是我特地请你们几个的,过年了,难得大家都清闲下来,想和你们几个说说话,说来惭愧,你们三个都长这么大了,我这个做父皇的也没好好陪过你们几次,也不知你们一个个成日里忙什么,做什么,想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今日难得,坐在一起,咱们好好聊聊,那些食不言的规矩就暂且放一边去。”
这一次朱悟没有抢着开口,而是端起酒杯等着,朱恒见此,只得开口道:“回父皇,真正该惭愧的是儿臣,这些年儿臣因为这双腿羞于见人,不但把自己封闭起来,也拒绝了所有善意的关怀,对上,没有替父皇分忧,对下,没有起到一个好的引领,实在有违一个长子的担当。”
“二哥此言差矣,那会你才多大,不想见人是正常的,真正有错的是我们这些做弟弟的,明知你双腿不能动,明知你只能躲着不敢见人?可我们却从未真正关心过你?更别提什么陪伴。”朱悟忙把话接过去。
说完,又对朱旭道:“回父皇?儿臣也是在见到曾姑娘后才有所悔悟的?原来二哥不是不想出来见人,不是不想和别人玩?而是我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对二哥关爱太少。”
朱悯见朱恒朱悟两人都说话了,该轮到他了?也举起杯子道:“回父皇?儿臣也有错,儿臣这些年对二哥关心太少,对父皇也是敬畏多于亲近,今日下午的滑冰?儿臣才知父皇原来?原来也可以这么亲和,二哥,二哥原来这么可怜。”
这话朱恒不爱听了,双眉微锁,“五弟?我不可怜,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不愿意走出来而已。”
“对对?大男人有什么可怜的。”朱旭显然也不认同这句话,他的儿子?普天之下有多少人羡慕,即便没了双腿?可不耽误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也是他之前对朱恒不喜的缘由之一?作为一个男人?不管处于何种境地,都要活出一股血性,一股不服输的强者血性,而不是一味地抱怨或逃避。
曾荣见这兄弟三个都说完了,皇上也不提议喝酒,反倒看着她,有些受宠若惊地指了指自己鼻子,“啊,不是吧,下官也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