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才华被大家认可了(3 / 3)

往事悠悠 肖华 2515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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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艺谋给我写第一封信起,到一九八二年他从电影学院毕业止,整整十四年,其中三年的农村生活,七年的工厂生活,四年的学校生活,我保存了他写给我的书信大捆。搬家到西影厂的时候张艺谋见儿还保存着这么多的信,就让我把信全部都烧掉,还索回了他在一九七二年写给我的一封血书。记得当年我收到他的血书后,约他回西安,见面时,我发现他的右手中指上裹着胶布,立刻明白了血的出处。我查看他的伤势,他告诉我:他下决心后,先拿针扎了两次,出血不多,写一两个字就凝了。后来他用木刻刀使劲捅了一下,这才血出如注,写这封三张纸的血书,他在手指上共捅了三次……。从那时候起,我就在心里发誓,再不使他流血,不管是心录上的还是躯体上的。

说实话,为了表达坚定的信念和赤诚的爱情,我一直认为血书这种形式不一定必要,尤其是一个真正的的男子汉,本身的自信和能力就足够了!所以当他向我索要血书时,我很理解地还给了他。但他要我烧掉十四年间全部的信件时,我却痛苦了。

“为什么不能再保留这些信件呢?”我问。

“我们现在已是老夫老妻了,还留着谈恋爱时期的东西干吗?如果什么都舍不得丢的话,光旧东西咱们这间屋子都搁不下。你现在整天上班、管孩子、干家务,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看那些信呢,就是以后孩子大了,你有时间了。看那些信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又不会离婚。”

听到“离婚“两字,我感到屈辱和陌生,我决心把信烧掉。可最后烧信时。我还是没有舍得把信全部毁掉。只烧了在农村和工厂时的信,他上北京电影学院那四年的信我仍保留至今。我觉得。人还是应该有回亿的、无论是苦难的回忆还是美好的回忆。

一九八五年底,张艺谋来西影厂报到,他和广西厂签了一年合同,给西影厂干一年,与吴天明合作拍《老井》。

调进西影后,厂里安排我在图书室工作。我很喜欢这个工作,既安静又可以看书读报。看的东西越多,越感到自己知道的太少,又勾起想上学的念头。我满怀希望地和张艺谋商量,想得到他的支持和帮助,没想到,他听完我的打算,第一句话就是:“你要去上学,那末末怎么办?”

“放在你家里,让你妈妈帮忙带。”我建议道。

“那不行,我妈还要上班,再说弟弟他们的孩子已经在我妈那里,哪能再看末末。”

“那就雇个保姆”我说。

“说的好听,哪来的钱,再说我长期不在家,你去上学,把这个家和末末交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你能放心?”他连连摇头摆手地说。

我们俩你一句、我一句争了起来,我很生气。他说的那些话,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对他的态度生气。他话里的潜台词就是:你是女人,你不能去上学,只能在家里管家看孩子。

这一次我没听他的,还是坚持报了名,自己开始复习。可惜的是,临到考试那几天,末末突然生病,张艺谋又不在家,我只好又一次地放弃了上学的机会。

更糟糕的是,这段时间我突然感觉身觉强烈的不适,仔细一想,不禁叫苦连天,我怀孕了。没办法,只得决定做人流手术。

那天下午,张艺谋去托儿所接末末,回来后忍着笑告诉我,他一去托儿所,末末和他们班的小朋友正在院子里玩,老师叫:“张末,你爸爸接你来了。”末末抬头看了看张艺谋没有动。老师又说了一句:“你爸接你来了,还不跟着回去?”末末说了声:“我让妈妈接,每天都是妈妈接我。”就仍然玩她的。张艺谋走过去拉她,她扭身就跑和张艺谋在托儿所的院子里转起圈子来,不肯跟张艺谋回家。托儿所的阿姨们都捂着嘴笑。我听完张艺谋的叙述也不由地笑了。

晚上我吃了一顿张艺谋做的饭,这是我在病床上唯一的一次吃他做的饭。吃完晚饭,楼下有人叫。说厂长找他,他慌慌忙忙地去了。一个多小时后回来告诉我:“厂长让我明天去山西选演员,我想说你的情况,没好意想说出来,就这样定下来了。明天中午两点的飞机,一点钟到厂门口等车。”我听后心里很感凄然,组里的工作固然不应该因个人的私事受到影响,但我在他心里就这么无足轻重,一个女人在这种非常时期最需要丈夫在身边。可是我却没有这份福气。生末末时,他在千里之外的广西,没有办法;这次他在身边,却又要走,我心里委屈极了,怨恨他不把我放在心上,好像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女人一生中最需要丈夫在身边的时候能有几次!我不禁伤心地想,假如有一天我病得快死了,而这时又正好有一个显示他才能、让他成功的机会,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奔向那机会,把我这个快断气的人扔到边的。我越想越伤心,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能说什么呢?他已决定了,再说有什么用,只是默默地流泪。他见我情绪不好,就说:“要不,我去告诉我妈,让她来照顾你两天。”我一摇头,说:“算了,你妈妈家里也有一大堆事情。”他也没有勉强。第二天早上出去买了一堆吃的东西塞进冰箱,中午就抽身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既要照顾自已,还要照顾末末,那种凄凉现在想起来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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