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永善停下了手上的毛笔,抬头疑惑的望向母亲後,童瀞才扬扬手中的方巾,接着轻柔的替儿子擦去了脸上的汗水,齐永善因为母亲这温情贴心的举动而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容。
被上官开阳带回台湾的这两年下来,若要说他在扣掉身体的变化之馀,其他还有什麽实质的变化,就是他跟母亲的关系变得更亲近了,不再是最开始那种对陌生环境的恐惧而本能的求取母亲保护似的依赖,在童瀞每日的贴身陪伴照顾之下,齐永善对母亲的感觉和当初相比,已经慢慢的不同。
至少已经找不到那种单纯只是想被母亲搂入怀中远离恐惧的小小心态,在孩子的心底,虽然他出生後的前七年,童瀞完全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该有的义务,齐永善对母亲的印象始终无感,还曾暗地里偷偷自我质疑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太差而使得童瀞放弃他,这个念头曾一度让齐永善变得有些压抑及自厌,那一段时间,齐永善其实是十分不快乐的,他的小脑袋里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寻找着母亲为何为弃养自己的理由?!
但自从上官开阳将他接回了老宅,真正和童瀞这个一直都是他记忆里模糊母亲的名词代表的女人见了面,实际和她一起生活之後--
齐永善对母亲的所有偏见以及不谅解至此完全的改观并消失无踪!
光是看着童瀞的眼睛,齐永善就能明了她有多麽爱他,除却骨肉血缘这层因素,早熟又聪慧的齐永善,隐隐察觉到母亲对他如此毫无隐藏的爱里有那麽一丝隐讳的寓意。
他的母亲,在面对他的时候,她的眼睛总是不自觉的透过他的身影,去追寻另一个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