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自愿为奴,我也无话可说了。
不过有两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第一件,你师兄娶了那小厨娘,不到一年,小厨娘与人偷情,和奸夫一起把你师兄药死了;第二件,熊三杀了李公子,畏罪潜逃,数月后明白了此事缘由,去了菱花院,一刀砍了花想容,如今到官府投案自首了。
」「师兄……花想容……都死了?」「是。
」「看来这是因果报应了。
谢谢哥哥告知。
」小秋起身道谢。
「唉。
」欢儿心痛地看看小秋,转身离去。
今生今世,偶然相识,作乐寻欢。
春宵过后,有缘无分,枉费思念。
若有往生,再来相认,娶你为妻。
欢儿在心里对小秋说。
被欢儿打伤了的周虎在集市上给小秋买了件衣服,让她穿上衣服,起来掺着自己回了家,也不过问欢儿的事,也不追究小秋今天说了好些话。
回家路上,小秋眼前浮现出师兄的脸。
那个朱唇皓齿的师兄,那个温情脉脉的师兄,那个用心险恶的师兄,那个把她骗出来又抛弃的师兄啊……「原来世间竟有这等妙事!」耳畔响起师哥的声音。
一瞬间,这声音又变成了花想容娇滴滴的声音,师兄的脸又变成了花想容的脸。
花想容一会儿眨着杏眼,抱着琵琶单纯地对着她笑,叫她姐姐;一会儿又恶毒地把她拉到街上剥光,骂她贱货;最终,她的表情凝固了,变成棺材板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祝c大o家m新年快乐「师兄……花想容……」小秋低声念着。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她不会沦落至此。
她曾经恨得咬牙切齿,希望他们死去,然而得知他们真的死了,小秋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其实,他们也不过是两个试图主宰命运,却终究跳不出轮回的可怜人罢了。
周虎被欢儿打了一顿,又着了风,回府之后就倒在床上睡了,夜间竟发起烧来。
小秋心急如焚,摸着主人的额头如滚水一般,忽然想起那年自己高烧,海元师太拿酒为自己降温。
于是取了一壶酒来,用毛巾蘸着,为周虎擦拭身体。
此时药店还没有开门,小秋急得睡不着,又什么都做不了,忽然想起那时候师父教的经文,竟盘腿坐在房内念起经来,在心里向佛祖又忏悔又祈求。
清晨,小秋摸了摸周虎的脸,烧已经退了。
忙从他衣服里拿了钱去抓药,回来煎药给他喝。
小秋与她两个同伴轮流服侍周虎,几天之后,周虎病愈。
病愈之后的周虎把小秋叫到房中,问她:「我那夜烧得厉害,朦朦胧胧中听你念经,竟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你这念经是在哪里学的?」「原是在水月庵做姑子时,从海元师太那里学的。
」小秋羞愧地说。
自从做了妓女,她总不敢提以前做姑子的事,怕玷污了佛门。
「原来是她,难怪我觉得在哪里听过。
」「你认识我师父?」「何止认识。
不如下月我带你去水月庵看看你师父。
」周虎坏笑着说。
「可是我……」小秋想来自己这副模样,已经无颜面对师父。
「不许说话!骚母狗!」周虎喝住了小秋,不让她忤逆自己。
次月,周虎强迫小秋穿了身衣裳,洗了脸,拽着她踉踉跄跄地上了车。
二人到水月庵的时候,却听小尼姑说,海元师太去镜花寺看望师兄了。
原来海元这些年潜心修行,自觉道行见高,又兼年岁已大,心如止水,与师兄见面无妨。
小秋周虎二人听了,又赶车到镜花寺这边来。
镜花寺内,海元和海弘二人正在品茶叙旧。
「师妹,想不到多年未见,你模样还是照旧。
」海弘为海元倒了杯茶。
「究竟还是老了些。
算来,你我也有二十年未见面了。
想当年那恶霸周虎……」「唉,此事就莫提了。
」这时候,只听小和尚来报,说一个叫周虎的人带了个美妇人来了。
海元海弘二人吓了一跳,想那周虎莫非是千里眼、顺风耳、飞毛腿,知道两人在议论他,便来了?见周虎带着小秋进来,海元师太又是一惊。
周虎把小秋往前一推。
「小母狗,爬到你师父面前去。
」小秋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只是服从主人的习惯,让她乖乖地爬到了海元师太面前。
「叫两声!」「汪汪!」周虎看着海元海弘两人惊讶地表情,得意地笑了。
「周虎……你对我徒儿做了什么?」海元充满憎恶地看着周虎。
「这哪是我对她做的?分明是她自作自受。
」周虎笑着,把这些年小秋经历的事情悉数对海元说明。
海元师太听说小秋遭了如此大罪,心疼得眼圈儿红了。
海弘师父听说自己徒弟居然做出这样诱骗尼姑、见异思迁、偷卖妻子的事情,也着实气愤。
「我本以为你和你师兄情投意合,还俗后也能安稳度日,怎料出了如此事端,苦了小秋。
」海元后悔道。
「也怪我管教不严,徒儿竟然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来。
事到如今,贫僧愿渡小秋姑娘脱离苦海。
」海弘说。
「小秋若是愿意重新剃发为尼,水月庵愿意收留。
」海元也说。
「汪?」小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虎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了。
他带小秋来此,本是要用小秋讽刺海元,怎料海元不但不恼怒,反而要度化小秋。
抬头看到海元师太如今长得成熟丰腴,心生一计。
「她如今是我的奴婢,要度化她,先得为她赎身。
」周虎对海元师太说。
「你多少银两把她买来?我们为她赎身。
」「银两倒是不必。
海弘师父,记得上次打赌我输给你,我却不相信你们果真是无欲无求的,想来是你们怕输所以忍耐。
若真是无欲无求,请二位师父今日再到我府上,赤裸相对一夜,又何妨?若是你们仍旧心志坚定,我便放了这丫头去。
若是你们输了,我也什么都不要,你两个一起还俗就是了。
」「若是能救出徒儿,老衲在所不辞。
」海元答应下来。
是夜,周虎在房中点了蜡烛,让两人赤裸静坐,自己隔着窗纸观望,同时叫来胖瘦母狗与自己淫乐。
海元师太已经从十七岁的少女变成了三十七岁的熟妇,由于仍是处女,她的乳晕还是粉红的,只是乳房已经发育成熟,像两个大大的水蜜桃一般垂在胸前,任凭哪个男人见了都想捏一把。
腰部也越发显得纤细,一块赘肉也没有。
茂密乌黑的阴毛下面是粉嫩的玉门,玉门张开着,其中的风景一览无余。
海弘看得有些痴了,这时候只听隔窗传来女人的呻吟声和周虎的说话声。
「啊~啊~呜呜~」「小骚娘们儿,你的奶子真大,抓起来酥酥的,软软的,好舒服啊!」「嗯~哼~」「啊……鸡巴插进屄里真是舒服,来,再给主人夹紧些!」海弘听着这呻吟声,仿佛看见自己捏着师妹奶子、把鸡巴插进了师妹的玉门里。
阳物渐渐变得硬挺。
「师兄,不要。
」海元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
海弘师父抬头,看到海元冷静的眼神。
海元平静地双手合十,开始念诵《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师妹,你真是我一生最为敬重之人。
」海弘听罢,也盘腿念经,不作他想。
第二天早上,小秋和周虎来看二人时,只见二人正襟危坐,双手合十,身体僵硬,竟双双圆寂了。
「师父!」小秋跪在师父面前,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下来。
「两位师父终身修习佛法,心无挂碍,怕是已超脱了六道轮回,到那不垢不净之地去了。
我周某人一直藐视佛法,如今看来,却是错了。
」周虎对两位心志坚定的师父着实钦佩,也跪在两位圆寂的师父面前请求宽恕。
「你可要遵守赌约……放我……回水月庵。
」小秋啜泣着说。
周虎把两位师父的遗体送回各自的寺院,又捐了许多钱粮,让寺内小僧小尼厚葬。
又把小秋送至水月庵剃度。
小秋剃了光头,穿上衲衣,在镜子里一照,仿佛回到了十四岁那年。
经历了这些年的飘零和坎坷,小秋体验了「人生七苦」,领悟了「颠倒梦想」的意思,也已经达到了「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的彻悟境界。
从此,她裹着尿布,在水月庵内潜心修习,心无旁骛,长时间没有欢爱,失禁竟见好了。
最终也修得六根清净,从容圆寂。
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佛曰,人生有七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恚,求不得。
佛曰,爱别离,怨憎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
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佛曰,问情问爱问朝暮,执迷红尘相思苦。
小秋的故事结束了,而滚滚红尘中的恩怨情仇,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