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晋献公违卜立骊姬 楚成王平乱相子文(3 / 3)

东周列国志 余邵鱼 3598 字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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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前来救郑。斗将军等不敢前进,特候军令,准备迎敌。子元大惊,谓诸将曰:“诸侯若

截吾去路,吾腹背受敌,必致损折。吾侵郑及于逵市,可谓全胜矣。”乃暗传号令,人衔

枚,马摘铃,是夜拔寨都起。犹恐郑兵追赶,命勿撤军幕,仍建大筛,以疑郑人。大军潜出

郑界,乃始呜钟击鼓,唱凯歌而还。先遣报文夫人曰:“令尹全胜而回矣!”夫人谢曰:“令

尹若能歼敌成功,宜宣示国人,以彰明罚,告诸太庙,似慰先王之灵。未亡人何与焉?”子

元大惭。楚王熊恽,闻子元不战而还,自是有不悦之意。

却说郑叔詹亲督军士巡城,彻夜不睡。至晓,望见楚幕,指曰:“此空营也,楚师遁

矣。”众犹未信,问:“何以知之?”叔詹曰:“幕乃大将所居,呜怔①设做。

军声震动。今见群鸟栖噪于上,故知其为空幕也。吾度诸侯救兵必至,楚先闻信,是以

遁耳!”未凡,谍报:“诸侯救兵果到,未及郑境,闻楚师已去,各散回本国去了。”众始服

叔詹之智。郑遣使致谢齐侯救援之劳。自此感服齐国,不敢怀罚再说楚子元自伐郑无功,内

不自安,篡谋益急。欲先通文夫人,然后行事,适文夫人有小恙,子元假称问安,来至王

宫。遂移卧具寝处宫中,三日不出。家甲数百,环列宫外。大夫斗廉闻之,闯入宫门,直至

卧榻,见子元方对镜整髦,让之曰:“此岂人臣柿沐之所那?令尹宜速退!”子元曰:“此吾

家宫室,与射师何与?”斗廉曰:“王侯之贵,弟兄不得通属。令尹虽介弟,亦人臣也。人

臣过闭则下,过庙则趋,咳唾其地,犹为不敬,况寝处乎?且寡夫人密选于此,男女别嫌,

令尹岂未闻那?”子元大怒曰:“楚国之政,在吾掌握,汝何敢多言!”命左右格其手,拘于

庞下,不放出宫。文夫人使侍人告急于斗伯比之子斗谷放茧,使其入宫靖难。斗谷于蓖密奏

楚王,约会斗梧斗御疆及其子斗班,半夜率甲以围玉宫,将家甲乱砍,众俱惊散。子元方拥

宫人醉寝,梦中惊起,仗剑而出,恰遇斗班,亦仗剑而入,子元喝曰:“作乱乃孺子那!”斗

班曰:“我非作乱,特来诛乱者耳。两下就在宫中争战。不数合,斗御疆斗梧齐到。子元度

不能胜,夺门欲走,被斗班一剑砍下头来。斗谷于茧将斗廉开桔放出。一齐至文夫人寝室之

外,稽首问安而退。次早,楚成王熊恽御殿,百官朝见已毕,楚王命灭于元之家,榜其罪状

于通衙。髯翁论公子元欲蛊文夫人之事,有诗曰:

堪嗟色胆大子身,不论尊兮不论亲。

莫怪狂且轻动念,楚夫人是息夫人。

却说斗谷于茧之祖曰斗若敖,娶郧子之女,生斗伯比。若敖卒,伯比尚幼,随母居于郧

国,往来宫中,郧夫人爱之如子。郧夫人有女与伯比为表兄妹之亲,自小宫中作伴游耍,长

亦不禁,遂成私情。郧女有孕,郧夫人方才知觉,乃禁绝伯比,不许人宫。使其女诈称有

病,屏居一室。及诞期已满,产下一子,郧夫人潜使侍人用衣服包裹,将出宫外,弃于梦泽

之中。意欲瞒过郧子,且不欲扬其女之丑名也。伯比羞惭,与其母归于楚国去讫。其时陨子

适往梦泽田猎,见泽中有猛虎蹲踞,使左右放箭,箭从旁落,一矢不中,其虎全不动禅。郧

子心疑,使人至泽察之。回报:“虎方抱一婴儿,喂之以乳,见人亦不畏避。”郧于曰:

“是神物,不可惊之。”猎毕而归,谓夫人曰:“适至梦泽,见一奇事。”夫人间曰:“何

事?”郧子遂将猛虎乳儿之事,述了一遍。夫人曰:“夫君不知,此儿乃妾所弃也!”郧子骇

然曰:“夫人安得此儿而弃之?”夫人曰:“夫君勿罪。此儿实吾女与斗甥所生。

妾恐污吾女之名,故命侍者弃于梦泽。妾闻姜姬履巨人迹而生于,弃之冰之,飞鸟以翼

覆之,姜源以为神,收养成人,名之曰弃,官为后稷,遂为周代之祖。此儿既有虎乳之异,

必是大贵人也。”郧子从之,使人收回,命其女抚养。逾年,送其女于楚,与斗伯比成亲。

楚人乡谈,呼乳曰“谷”,呼虎曰“放苑”。取乳虎为义,名其子曰谷放冤,表字子文。今

云梦县有于茧乡,即子文生处也。谷于茧既长,有安民治国之才,经文纬武之略。父伯比,

仕楚为大夫。伯比死,谷放芜嗣为大夫。

及子元之死,令尹官缺。楚王欲用斗廉,斗廉辞曰:“方今与楚为敌者,齐也。齐用管

仲宁戚,国富兵强。臣才非管宁之流明矣。王欲改纪楚政,与中原抗衡,非斗谷放劳不

可。”百官齐声保奏:“必须此人,方称其职。”楚王准奏,遂拜斗谷放茧为令尹。楚王

曰:“齐用管仲,号为仲父。今谷放茹尊显于楚,亦当字之。”乃呼为子文而不名。周惠王

之十三年也。子文既为令尹,倡言曰:“国家之祸,皆由君弱臣强所致。凡百官采邑,皆以

半纳还公家。”子文先于斗氏行之,诸人不敢不从。又以郢城南极湘潭,北据汉江,形胜之

地,自丹阳徙都之,号曰鄂都。治兵训武,进贤任能,以公族屈完为贤,使为大夫,族人斗

章才而有智,使与诸斗同治军旅。以其子斗班为申公。楚国大治。

齐桓公闻楚王任贤图治,恐其争胜中原,欲起诸侯之兵伐楚。问管仲,管仲对曰:“楚

称王南海,地大兵强,周天于不能制。今又任子文为政,四境安堵,非可以兵威得志也。且

君新得诸侯,非有存亡兴灭之德,深入人心,恐诸侯之兵,不为我用。今当益广威德,待时

而动,方保万全。”桓公曰:“自我先君报九世之仇,剪灭纪国,奄有其地。斡为纪附庸,

至今未服,寡人欲并灭之,何如?”管仲曰:“郸虽小国,其先乃大公之支孙,为齐同姓。

灭同姓,非义也。君可命王子成父率大军巡视纪城,示以欲伐之状。郸必畏而来降。是无灭

亲之名,而有得地之实矣。”桓公用其策,斡君果畏惧求降。桓公曰:“仲父之谋,盲不失

一。君臣正计议国事,忽近臣来报:“燕国被山戎用兵侵伐,特遣人求救。”管仲曰:“君

欲伐楚,必先定戎。戎患既熄,乃可专事于南方矣。”毕竟桓公如何眼戎,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