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诃垂着眼睛,伸手又一次把水龙头打开了。嘈杂的水声瞬间就围绕在这个狭小的厨房的空间。
被清洗好,用水浸泡了一段时间的蔬菜放置在砧板上,随着利落的刀刃破开蔬菜的轻快声音,汁液和水珠一并随着青年娴熟的动作散落,落在木质棕黑的砧板上,被很快的吸收变成深黑的水渍。
男人在客厅打开了音响,巴赫第三号管弦乐组曲的轻柔音乐断断续续地传到青年的耳旁,即使如此,在孟诃紧绷的神经下,他还是一下子就分辨出了男人的脚步声。
来了。他到这里来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快乐的,意味着家庭团聚的节日,在下午去市区采购食物和必需品的时候也被那里的快活气氛所感染了,男人的情绪轻松愉快。他穿着衬衫和休闲裤,蓝白条纹衬衫的领口也没有严谨地扣上,头发没有上发胶,很随意地散落在额头上。
他用开瓶器打开了红酒的木塞,红宝石般美丽的酒液被倾倒入椭圆状的玻璃高脚杯,发出如同莓果般的馥郁芳香。
捷克抿了一口,他含着酒液去吻青年。未被及时饮下的红色液体随着亲吻,舌头交缠的时候顺着孟诃的嘴角流了下来,顺着白而纤细的脖颈,滴在白色的衬衫上。
这是一个充满属于酒的辛辣和水果甘甜的亲吻。
青年闭着眼睛承受男人极具有侵略性的,仿佛大型猛兽咬噬的吻,右手像是要不堪忍受般向后握住大理石台的边沿,固定自己的身体。
然后孟诃摸到了砧板上的刀柄。
刀刃被移动而摩擦砧板的嘶啦声被水池里响起的噪杂水声掩盖了过去。
如果现在孟诃睁开眼睛的话,就能看见男人平静的目光,他几乎是温柔地看着青年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表情,他揽住青年脖颈的手,如同在安抚动物一样,轻而缓地抚摸着,拨弄着青年冒着汗水的发间,他搂着青年的发抖的腰。
像是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家犬一样,宽容地看着青年即将进行的动作。
哧。
孟诃不知道自己是怎幺动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用力的。好像之前的三秒里,所有的动作,都是由另外的人完成一样。
血从刀口处不断地涌出来,把青年的手也染的黏黏糊糊的,血痂干在他瘦长手指的纹理上。
男人一言不发地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青年断断续续地发出无措的,像是动物一样的哀鸣,他发着抖,几乎无法站立,跪在瓷砖的地上。黑红色的血因为青年的慌乱,顺着瓷砖的纹路漫延开来,变成一个肮脏的,鲜红色的花纹。
青年用发抖的双手握住刀柄,用力把尖刀从男人的腹部拔了出来。飞溅出来的血液随着孟诃的动作甩到他的脸上。
刀刃的银光和厨房冷光的吊灯一同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