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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钱谦益对顺

治诚惶诚恐,不敢抬头,只是在地上跪着听训,他旁边还跪着

魏国公徐允爵,保国公张国弼,隆平侯张拱日,临淮侯李祖述,怀宁侯孙维城,

灵壁侯汤国祚,安远侯柳祚昌,永昌侯徐宏爵,定远侯邓文囿,项城伯常应俊,

大兴伯邹存义,宁晋伯刘允极,南和伯方一元,东宁伯焦梦熊,安城伯张国才,

洛中伯黄九鼎,成安伯郭祚永,驸马齐赞元,大学士王铎,侍郎朱之臣、梁云构

、李绰等人,可以说是南明达官显贵都到了,这些人曾经在金陵坐拥二十万明军

,然而多铎数万清军刚到,就直接开门跪迎。

顺治为显示皇恩浩荡,对这些人自然是大加褒赏,先后赐钱谦益为礼部侍郎

、赐阮大铖为翰林院学士,其余明朝的公、候、伯也各有赏赐,只是位分大不如

前,例如保国公张国弼、魏国公徐允爵只得了一个三等男爵,这可是清朝最低等

的爵位,已跌出超品,身份与二品武官差不多而已。

不过张、徐二人面带欢喜,噘着屁股高声呼唤万岁,看起来十分荣幸,也不

知是真是假,尤其徐允爵还带头主动将明朝赏赐的丹书铁券上缴,他的身份还是

军神徐达的后人,徐达地下有知,也不知作何感想。

顺治显然对这些降臣十分满意,又叮嘱了许多鼓励的话,这才命散朝。

其实这些人早就被多尔衮和太后定了职位,让顺治来宣封不过是走个过场。

赵羽对钱谦益十分痛恨,眼见有如此好的机会整他,立刻向顺治请假回家一

趟,急急忙忙地准备整人事宜。

而钱谦益浑然不知,散朝后直接去了江浙会馆歇息,当时柳如是也随他一起

进的京,一直提心吊胆的,此时见他平安归来,于是打开房门迎了出去。

柳如是一边替他拂尘一边道:「见到满清皇帝了?」

钱谦益擦着汗水点点道:「当今皇上才八岁,真是气度非凡,天威难测,我

都怕说错一句话惹他不高兴。」

柳如是冷笑道:「一个小娃娃有什么好怕的,你怕的是他背后的朝廷吧,说

的这么玄乎。」

钱谦益连忙摇头摆手道:「嘘!你可小声点吧,当心被有心人听了去,明日

朱由崧和其他几位王爷就要行刑,这个当口咱们更应该小心点,千万别出岔子。」

柳如是惊讶道:「你说谁要被杀?」

钱谦益关上门窗悄声道:「还能有谁?就是咱们曾经拥立过的弘光皇帝朱由

崧啊!」

柳如是听了跺脚道:「自古以来,一国之君不杀他国之君,怎么他们不懂这

个道理?当年司马昭不杀蜀后主,隋文帝不杀陈后主,弘光皇帝才当政二年而已

,也没机会犯下什么大错,如何就要公然处斩?」

钱谦益叹息道:「话虽如此,谁说不是呢,可惜咱们现在自身难保,就别管

其他的事了,我钱谦益为大明鞠躬尽瘁五十多年,明知天意不可违,就只能顺势

而为了,夫人,你的心思该好好收一收了,别只想着前朝的好,目光要向前看。」

柳如是看着丈夫,叹了口气,南京城破的时候,她曾劝钱谦益一同殉国,可

惜这位丈夫只是摸了摸水,良久叹道:「水太凉、不能下。」

柳如是气不过,奋力往湖中跳,却被他紧紧抱住不能动弹。

尽管柳如是对丈夫的懦弱行为大失所望,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只能嫁鸡随鸡

嫁狗随狗,最后还是跟着丈夫一同来到北京觐见顺治。

当晚两人用过晚膳,歇息上床,钱谦益作为降臣,一路心怀忐忑,受到不少

惊吓,在见过皇帝后终于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毕竟金口玉言,他自认为从此

可以衣食无忧,更可以重新参加政治,于是又对未来充满希望,心中一安定,那

性趣就开始盎然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与美貌的妻子亲热,此时接着好心情可以好

好补偿,他便开始去脱柳如是的衣服。

柳如是就怕他来这一招,毕竟钱谦益已近七十,下面那肉棒无论用任何手段

刺激,已经硬不起来,就算勉强插入,也不过十几下就滴下浓汤来,不但没有半

点舒爽,反而弄的人不上不下,勾起的火也无处发泄,因此每当钱谦益想要的时

候,她反倒犯了难。

这次果然也是跟以前一样,钱谦益不过在她身上象征性的律动了几下,就喘

息着滴下浓精来,随后就翻到一边,呼呼大睡起来,她忍着一腔怨气擦拭着胯下

的污秽,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当年她看中钱谦益文采出众,放着大批青年才俊不要,不顾他年已花甲嫁给

他,现在才知这滋味不好受,守着一个大活人跟守活寡没什么区别,思来想去活

着也没什么意思,这才怂恿与他一起跳湖殉国。

现在既然不能殉国,这守活寡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第二天早上两人刚用完早膳,忽然门外涌入许多带甲侍卫,有人一脚将门踢

开,指着钱谦益道:「你就是钱谦益?」

钱谦益吓得浑身发颤,强做镇定道:「下官正是钱谦益,不知几位差爷找我

何事?」

那侍卫首领笑道:「挺好,我家小王爷正要找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钱谦益想来想去也不知认识过那家王爷,只是看对方来者不善,于是拿出一

摞银子递给侍卫首领道:「这点小钱给几位差爷喝酒,下官想知道,你们家小王

爷到底是谁?」

那侍卫首领态度缓和了一些,掂量了一下银子笑道:「看你还挺知趣的,路

上就少给你吃苦头,至于我们家小王爷的名号,说出来只怕你也不认识,见了面

你就一清二楚了。」

说毕招了招手,两个高大的侍卫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地夹着钱谦益,柳如是

眼见不对,连忙迎出来陪笑道:「各位差爷,我丈夫已经被皇上钦定为礼部侍郎

,那可是朝廷二品命官,你们贸然就将他抓走,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只怕是不妥

吧!」

那首领侍卫冷哼一声道:「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们小王爷请他过去喝茶而已

,又没说要把他怎么样,你这个女子不要再跟我胡搅蛮缠,小心惹怒了爷,叫你

晚上下不了床。」

说毕哈哈大笑起来。

柳如是哪敢再说,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钱谦益带走,她很不甘心,回身带

了许多细软,来到吏部、刑部禀告情况。

当日钱谦益被马车带着一路疾行,转过了许多胡同,终于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左右将他扶下马车,他眯了眯眼适应光线,再四周张望,只见迎面一处抱厦,

红墙碧廊,凋镂画栋,左右绿荫成林,几只仙鹤悠闲地觅食。

钱谦益游历官场一生,一看就知道眼前的格局不是一般豪门能修建的,能建

成这样的必然是天子近胄,普通老百姓这么搞就是谋反,也不知这小王爷找他有

什么事?看这架势不像

是什么好事。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左右夹着他一路往那抱厦走去,只见里面只有一张椅子

空着,并无他人。

左右按着让他跪下,又有人在空桌子上斟了一碗茶,这才离开,又过了一会

儿,只见一个年轻人从里间转了出来,但见此人穿着五爪金龙四团袍服,前后正

龙,两肩行龙,挂东珠、红珊瑚朝珠,头戴红顶凉帽,腰上玉佩罗列,神采奕奕

、谈笑风流,好一个富贵公子,正是赵羽本人,他想借机整整钱谦益,故意穿的

十分隆重。

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钱谦益学识丰厚,一眼便认出赵羽穿着亲王袍服,对他的容貌倒有些熟悉,

好像在那里见过,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连忙跪在地上拜道:「下官拜见小王爷

,恭祝小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羽点了点头,也不命他起身,直接坐在椅子品了一口茶道:「钱大人别来

无恙啊!」

钱谦益有些莫名其妙,迟疑道:「下官什么时候与小王爷见过面?」

那人笑道:「都说贵人多忘事,钱大人果然也是如此,难道只不过换了一身

皮,钱大人就认不出来了吗,你再仔细瞅瞅,说不定会想起来什么!」

钱谦益伸着脖子瞧了半日,还是一无所获,赵羽无奈地道:「你终归还是老

煳涂了,也罢,就不跟你多绕弯子了,那天晚上你为了给李香君出头,不分青红

皂白就绑了一个年轻人,打的他满嘴吐血,最后还投入死牢之中,差点让他死在

里面,后来这个年轻人命大,被人从狱中救了出来,你发动全城官兵也没能将他

逮住,我说了这么多,你总该明白了吧,再给我装傻充愣,可别怪我先给你来点

爽的。」

钱谦益当然不是傻子,听见赵羽这么说,终于想起了那晚的事,整个人汗流

浃背,指着赵羽道:「你……你是赵……羽?」

赵羽嘻嘻一笑,点头道:「没想到是我吧,我的钱大人啊,你真是爱民如子

的好官,拜你所赐,我身上已经没多少好肉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衣服脱了下来,上半身很快就赤裸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如凋似画,沟壑纵横。

钱谦益又惊又怕,磕头如捣蒜道:「下官煳涂,太煳涂了,狗眼不识泰山,

居然没认出小王爷!求您饶了老朽一命!」

正说着,一群侍女从外面进来,替赵羽重新穿好袍服,赵羽挥了挥手,侍女

们退出,他继而抚掌笑道:「好样的钱大人,现在认错的态度真是不错,再使把

劲就能感动我了,当初我路过你们家,不过是想借一口水喝,就这么简单的一件

事,又与你无冤无仇,你非要置人于死地,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想把你

的脑子、心肝肺都挖出来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我要真是一个普通百姓,

还真就被你弄死了也无处申冤,亏你还是堂堂礼部尚书,竟然无耻到如此地步,

怪道南明成不了南宋,才两年就被攻破了都城,真是一帮废物!」